臥室。
周寒凱長手摸我的額頭,擔心詢問:“暖暖,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臉色不很好,從回家開始,小臉兒就煞白煞白的。”
我不動聲色的移開額頭,默默轉過身,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外,拉開窗簾,外麵有很多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我一手抱著托起另一隻手,放在鼻尖,努力壓下鼻子的酸澀。
周寒凱大概有所察覺,沒有再碰我,開口問:“你在看什麼?”
我看著遠方的車水馬空,高樓大廈,一輛汽車正從停車場裏駛出,平時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今天卻不知為何都變成了會另我格外難過的點,我答:“我在看遠方的高樓大廈。”
周寒凱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楊非凡,我不會要求你原諒,但我必須要求你不要為此使自己心情不好。”
我漸漸的鼻尖的酸澀止不住,哽咽起來,周寒凱想上來抱我,被我移步躲開,我開口:“你現在和樂陵還有來往麼?其實說實話,那姑娘真不壞,甚至比我好多了。隻是我心高氣傲,從不承認而已。”
“怎麼了,好端端提樂陵?”周寒凱看著我。
“我隻是在想,如果,當初你和樂陵或者和郝雯雯在一起或許會更好。郝雯雯雖然虛偽演戲,但至少她能哄的了你媽開心,謊言如果能一輩子,也是幸福。”
我說完這些話,周寒凱堅信我的不正常舉動,是因為他媽媽的話,於是道:“媽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一向是這樣。你知道嚴山就是她替周寒寒選的丈夫,所以她堅信我的老婆也要她選,才會正確。”
“或許她是對的,我們總覺得自己長大了,母親阻擋我們飛翔了,到最後遍體鱗傷後才會發現,她們是對的。”我把眼淚擦去,想到我的父親,那種心痛感又席卷而來,令我喘不氣,我想到我不僅嫁的是殺了他的人,我還懷了他的孩子,我想到以後我該怎麼和我的孩子說起他的外公和爸爸,說‘就是你們的爸爸殺了我的爸爸麼?’我再開口:“我後悔了,我不應該和你結婚,更不應該認識你!”
“唐小暖!”周寒凱沉了臉,把我轉過去,大手摟著我的後背,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是像警告一樣的,“但是,我不後悔,就算你不想和我認識,我也會自己去認識你,就算你不想和我結婚,我也要你必須要和我結婚,無論你去天涯海角,你也休想和我撇清關係!”
看著他深如寒潭的眼睛,從裏發出溫怒中帶著無法撼動的堅信的光芒,我再克製不住,抓住他胸前衣襟,埋首哭起來。
強悍的命運,我們找不出它的道理,它就是喜歡捉弄人,仿佛一個頑皮的孩子。
我知道我現在不該埋首在他懷裏,而是應該把我的像兩條毒蛇一樣的視線,去纏繞他,去殺他!
可是,我做不到。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做不到,甚至於我努力不去接近他也做不到,我很努力很努力,可是他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會讓我所有努力土崩瓦解。而這一切,不是因為別的。
隻因為,他是周寒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