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陽的聲音像在電話裏時那樣,是從肚子裏發出來,不是從喉嚨裏發出的,似乎是很絕望的可是又似乎是很平靜:“是,我把她骨灰帶回去了。”
退後兩步,我的胎氣不穩,肚子不舒服,頭也連帶著有些暈,聽力也不好使了,小琪就在這個醫院,不遠處,隔幾條走廊幾個病房就能到了,醫生說她可能會醒來。可能就是在兩天後,可能兩年,可能二十年,又有什麼關係呢,總會醒來。
談時把他項鏈碎了的怨氣撒到我的身上,像是毒蛇一樣惡毒一樣可惡:“吊著又能怎麼樣,臉部浮腫,細胞大部分已經死亡,這輩子也不可能再醒過來!”
騙人騙人!
我覺得肚子劇痛起來,痛的彎下腰,痛的嚶嚶哭出聲來:“陳思陽你混蛋,你沒有資格,你憑什麼憑什麼!你還我小琪!你混蛋!陳思陽!”
談時忽然像是一個沉睡的豹子發怒起來,衝過去,一個拳頭結結實實的就打在陳思陽臉上:“住口!我叫你住口,陳思陽!”
護士小姐跑過去拉:“談先生,你不能在醫院打人!”
談時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放手!”
護士小姐僵持了三秒,縮起脖子放手,轉身,去叫別人。
談時再揮過去一拳,他真是下了死手,狠的一頭健壯的牛都可以倒下:“我讓你住口!”
陳思陽隻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骨折還沒好,根本不能抵抗,他也沒抵擋,直接就翻在了地上。
陳思陽從地上抬起頭,抹抹嘴邊被打的地方,看著談時:“阿時,你是我的朋友,從未變過,朋友就是朋友,我不像小悅那樣藏著掖著。我曾對小悅說阿時守信用對朋友講義氣,是個你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隻是命運捉弄人,不要怪他。就在那天我看見了小悅手裏拿著我最喜歡看的一本書。”對我笑一笑:“小悅,我不是說了麼,海明威值得尊敬,不該把它扔在地上。”
接著說:“所以,在很後來,我回去找了這本書。也就是那時候發現,這本書裏夾了一張照片。那時候我陪小琪從寬州回來下火車時,小琪說小珊翻不了五指山,她還保留一張小悅的照片,靠著談時的一點點力量,她毀不了這麼多東西這麼人。”手指夾著,舉起照片:“這個張佳佳,小時候的江小悅,因為改了名字,所以江小悅的檔案上沒有張佳佳這個名字。其實不過是為了更好的長大改個名字而已,就像阿時你和我說的,把中文名後麵的天去掉,也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人不能和天搶名字,可誰能想到,會就這樣錯過,這個一時的錯過,造成後來無法彌補的命運。”語氣唏噓起來,抿了抿幹澀的唇,頓一頓:“小珊是絕對拿不出她的照片的,她沒辦法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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