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者心態,無非就是因為貪婪,但是我媽媽染上賭博不是,她是借此逃避生活,從前她的生活重心是爸爸,絲蘿失去了一輩子依靠慣了的喬木,就成了空的站不直的廢物了。當法庭上宣布爸爸無期徒刑時,媽媽當場就暈了過去,之後開始生病,這個病是這麼的可怕,說來就來,來了就不走了,本來全部東西就沒收了,現在把鞋底藏的錢都扔給醫院了,一窮二白的我,最多的一次一個月賣了三次血,賣的我連大姨媽都沒有了,不過應該從前底子好營養夠多,也沒有出現昏厥臉色蒼白瘦骨嶙峋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場景,不過我真的熱切期望媽媽能好起來,哪怕要我全身的血抽幹。這麼說能明白我的意思麼?就是一切都沒有健康重要,隻要媽媽能健康,讓我做什麼都行。

出院後的媽媽住在新搬進的出租房裏,媽媽照樣是爸爸上警車提我耳朵時那種尖酸刻薄,說這房子如何如何不好。然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房子實在太潮太舊太小太多蟑螂了,好不容易身體有些好轉的媽媽過沒兩天又生病了起來。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真的就是電視上經常會出現的:老大夫看著床上的癡情人說:‘心病還需心病醫’的那種情況,我媽一個六十多的老太太了,突然喪了相依為伴四十多年的偶——無期徒刑和喪偶也差不多了,而且他們真的是相依為伴,他們沒有孩子的,我來了也不過就一年。我也變不出我爸來,更不可能劫獄,於是我向老天爺許願:假如讓我媽媽好起來,我願在賣五百次血,被抽幹也沒關係。事情大致就是這樣,很簡單,在我的熱切期望中熱切著熱切中,老天爺聽到我的話了,我媽迷上了賭博,從此她也心有所依了,不過這雖然讓我媽身體好了,可心卻空了,雖然我打工的錢再也不用扔到醫院了,可是卻掉進了一個更大的洞而且還是無底的,我每個月做再多兼職也快不過賭博的速度,在很多次打死我也掏不出一份錢出來後,我媽想了一個招,把我嫁給有錢人!

雖然我天生命硬,喜歡克人,但不可否認,我的臉是真不錯,身材也是腰細腿長,於是就有了開頭章節,我去相親的一幕,那是我第二十七個相親對象。太可怕了,怎麼有錢的都必然沒貌呢?上帝說到底大體是公平的,給了他富可敵街的財富卻沒給他一叢普通人的頭發……

所以,當談先生要送我回家時,我同意了,所以,當在家門口,我還披著談先生的衣服,談時的手放在我肩上時,我沒反抗,無論他是別有居心還是紳士風度,等過了這一關再說。媽媽賭博都是晚出早歸,一般情況下——指贏錢和輸錢的情況下,雞叫了,我媽也就回來了,而回來以後她發現我既沒有給她準備好今天晚出帶去賭場的錢也沒煮好她一天的飯,我勢必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