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也看到了母親的反應:“我馬上走,我隻是看見醫院外這麼多啤酒瓶,怕你有事。”
“出去!”就算薑楠說了自己馬上走,母親也忍不了:“出去!”
薑楠卻仍然停留,可能看見我們現在的生活狀態,突然就冒出了些愧疚:“阿姨,錯的是我,你不該把氣撒在然然身上,她是你的女兒,就算不是親身的,也是!她一心一意愛你……”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快走!”我心急不已。這就是成事不足添亂有餘的典型案例。
“走!”母親再次吼,語氣中甚至於在祈求了,母親反應激烈是預料中的事,可是她流眼淚了。自從母親成為一個賭徒以後,她就不是以前的她了,她成了一個除了認賭和想贏錢什麼都不管的人,隻要誰影響她賭了,比如,我沒有錢給她這樣,她就會發火,大鬧,通紅著一雙眼,根本不會理會女兒這一說,拿到錢她就立刻衝會賭場。還別說,有時候真的能贏挺多的——可惜和我沒關係。在生活中越來越沒有感情,可是她今天流淚了。
我心中一疼,直接上手推:“滾,薑楠!你給我滾!”昨天才許的告別誓言,今天就打破,現在的誓言真是比東郭還假。
“走,求求你了!”母親看起來比喝醉酒強撐的我還脆弱。
“好,藍太太,您不用激動,我隻是送嵐然回家。”這句話是談先生說的,而且他說完就走。
“呃……你誤會了。”我追到門口。
“等等。”母親也追出來。
“你看,你誤會了吧,不要這麼敏感,我媽媽說的是薑楠,她這輩子最恨最討厭就不想見的人就是薑楠,當然還有徐言言,當當然最最不想見的人是我……”正在我喋喋不休時——
“你的錢!”媽媽啪的把我剛才目測的兩萬啪到談先生胸前。
我目瞪口呆,也忘記這行為會不會讓談先生尷尬這回事,幸好談先生也沒有覺得尷尬——至少表麵是非常淡定的,拿回自己的錢,衝藍太太點了點頭,算是臨走的打招呼,然後走進電梯,想到他莫名其妙的聽我說了這麼多故事,莫名其妙的陪我喝酒,莫名其妙被周寒凱說成玩女人,莫名其妙的被我媽趕走,心裏徒然生出一股歉意,昨天高高在上在舞台上演講的男神,被我拉到塵世中待了一天,抱歉抱歉!不過他來的雖然是我這種落破房,走進的是舊得生鏽的電梯,可是他自始自終都像他進的是豪華宮殿或者他自己常坐的公司辦公室別墅公寓等的電梯一樣從容自然氣質卓越,不急不緩不爭不搶,有種管它泰山怎麼崩,我就站在這裏靜靜的看著的感覺,強大的氣場呦,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還得再修煉修煉,要不怎麼人家年紀輕輕有這麼多成就,我們沒有呢。
“我走了。”看見我媽這個樣子,薑楠自己也知道,他再待下去,我媽就要心髒病羊癲瘋而死了。
“你好好休息。”周寒凱把牛奶放下,也默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