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傾兒七歲就開始討生活,她住橋洞、她扛沙包、送快遞、撿破爛。
很苦很難,但是容傾兒都不怕,隻要她可以保護好妹妹就行。
有一次容傾兒太餓太餓了,她牽著妹妹冰冷的小手兒,和妹妹站在餛飩攤前,期望能得到一碗餛飩,哪怕沒有混沌,隻要給她們一口湯也好。
可是餛燉攤主,就是不給她們。
容傾兒想拉妹妹走。
可是妹妹不肯走,髒兮兮的小手兒拉著容傾兒的手:“姐姐,顏兒想吃餛燉!”
容傾兒用力咽下口水,手裏的破碗舉高,再次祈求餛飩攤主:“叔叔,你能給我一碗湯喝麼?”
一碗湯而已。
他們反正煮湯的時候多放些水下去就可以了嘛,很簡單的。除非缺水。
可是餛飩攤主不僅不給容傾兒,反而拿起旁邊的掃帚,抬起就要打她們:“兩個臭乞丐,你們在這兒影響容傾兒客人了!”
可見他不是缺水,缺的是心。
這時候在容傾兒身邊路過一個膀大腰圓,一看就知道是貴客的人,在路過容傾兒們身邊的時候,捂了捂鼻子,容傾兒小身體不穩,不小心移動了一步,就不小心碰到了客人。
這就是攤主徹底發怒的導火線。
容傾兒拉著妹妹趕緊跑,可是她們畢竟還是小孩子。
容傾兒的妹妹的鞋子掉了,導致被抓到了。
容傾兒不斷的拉扯攤主,踢打攤主,希望能把他踢開,放開自己的妹妹。
然而,無盡於事。
掃帚眼看就要打在妹妹身上,容傾兒撲上妹妹的身上,為妹妹擋住,哭喊:“不要打我妹妹,不要打我妹妹!”無論身體遭受怎麼樣大的疼痛,容傾兒很少哭,除了打她妹妹之外,因為心疼。
然而,攤主並沒有一絲心軟,他不顧容傾兒的祈求和哭喊,掃把照樣落下。
容傾兒閉上眼睛。
然後——
一聲巨大的敲打肉體的聲音便響起。
容傾兒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反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男人,歐洲麵孔的青年男人,他有非常高挺的鼻梁和藍色的深邃眼睛,就像藍寶石,他的後背不自然的曲著,痛的‘嘶’一聲,倒吸一口涼氣,他開口對攤主說道:“兩個孩子而已,何必這麼狠!”
替容傾兒擋完打後在她和她妹妹身邊蹲下,開口問道:“你們想吃什麼,我請你們吃。”
那時候,他二十七歲,還不是矽國的總統。
妹妹開心的說道:“餛飩。”
他站了站了起來,拿出好幾十張百元大鈔,扔到攤主的麵前,道:“餛飩。”站起來的時候,後背被打的緣故,扶了扶後背。
妹妹歡天喜地,連鞋也來不及穿,跑去吃餛燉。
那時候,天很冷,講一句話,就有巨大的哈氣,眉毛仿佛都被染了霜,行人走路,手上的手套總是非常厚,太陽仿佛已經失去了供熱的作用,太陽的存在隻是為了告訴大家,是白天還是黑夜而已。
容傾兒的手指僵硬,男人蹲下身來,和藹又帶了一絲笑容,在這樣的冬日裏,如春風、如暖陽:“你為什麼不去吃餛燉?妹妹已經去吃餛燉了。”
對容傾兒們來說,在冬天,隻要有一碗熱水喝,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