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
咲夜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笑道:“怎麼?是不願說還是不能說?”
“殿下!”
咲夜看著他,“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看到納蘭群青低下頭。
慢慢收回視線,抖開袖子道:“你也不用跟我虛與委蛇地浪費時間。說你能說的。”
納蘭猛地抬頭看向她,向來散漫慣了的眼神竟聚起來多了份觀察。
咲夜對此並不在意,似乎早就料到他在自己麵前留了一手。
這世上誰沒有幾張麵具?
納蘭群青明麵上是她的人,而實際上在鴉叔死後他也淡出了圈子,第四席不過是個掛名的。
他就是看在鴉叔的麵子,頂著父王的壓力不讓她難堪罷了。
試想,曾經上過修羅戰場的男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地被她吊打?
自己這個九間殿之首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不過裝個樣子,混日子罷了。
說起來,他看不看得上她,她也一點都不在乎。
“我不為難你,鴉叔交代了什麼你照做便是。”總歸鴉叔不會害她。
她想知道的自然有辦法查出來。
“殿下...想知道什麼?”他揉著被咲夜拍了一掌的地方,笑道。
悅大人,這位殿下真的很難纏...他是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不,賭一把?
“撿你能說的講。”
“嗬嗬,不能說的有一些,能說的倒也不少。”他眼珠子轉了圈,拉過一把太師椅坐下,兩腿一疊翹在中間的小桌上。
一手靠著扶手支起頭,露出兩粒虎牙,眼裏卻泛著狐狸般的精光。
咲夜哼了聲,看來他是不打算再裝瘋賣傻了。
納蘭眯起眼盯著咲夜,“殿下想聽哪個呀?”
“鴉叔去過百鬼村?”
她問道,納蘭群青點了點頭。
百鬼村,三年前啊...她記得鴉叔去世前也去過百鬼村。
一切的巧合都並非巧合,一切的偶然都是出於必然。
她要知道三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麼,所有與鴉叔的死有關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沒錯,她懷疑當年鴉叔受傷,包括後來散魂都是有人設計的!
“是。大人離開之前確實去看過一趟。”
“沒有別的?”
“沒有別的。”納蘭群青繼續道:“殿下對大人的死耿耿於懷,這大概不是大人想看到的。”
“與你無關。”她低著頭冷冷道。
納蘭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百鬼村一事與大人卻是無關,隻是照例去看一眼。”
“照例?”聽到一絲不尋常,咲夜不由抬起頭。“照的什麼例?我怎麼不知道?”
“哈,這也正常。殿下是六年前接的位子,那時交接的事太多,這邊就是我在一旁打理著。”
“那後來呢?我不記得你有向我提過。”
“這個嘛……殿下沒記錯。隻是三年前百鬼村被屠村,用不著繼續照例,自然也就沒有向殿下提過這事兒?”
“屠村?”
咲夜立刻抓住重點。
納蘭點點頭。“屠村。三年前一夜之間,百鬼村連隻狗都沒留下。”
咲夜想了想道:“不對吧?有一個人還活著。”
納蘭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興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咲夜手指繞上一縷黑發,徐徐道:“之前在百鬼村我遭到過遊魂的襲擊,但遊魂是沒有實體的。我猜是有人用異能控製了遊魂,也是因為異能才讓遊魂有了實體。”
她看向納蘭群青,“可有說錯的地方?”
納蘭搖了搖頭,“沒有。”
後來遼蓮也看出來了,直接把那人逼了出來。她繼續道:“寄生在他人的屍體上,他也不是遊魂。”
她看向納蘭群青,“你知道他是誰?”
“知道。百鬼村的最後一任村長。”他笑著道:“他的異能是能通過自身為媒介,控製別人,將死人變成活死人。可惜到最後力量也隻剩下那麼點兒了。”
“原來如此。”咲夜點了點頭。
納蘭瞥眼笑了笑:“殿下不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嗎?”
咲夜沉下目光,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以自己為媒介,想必那人是在躲過一劫後,意識到整個村子隻剩下自己,然後萬念俱灰。
將自己剖了喂給每一隻村民的遊魂,最後自己也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歎了口氣,轉過臉去。“沒興趣。”
“是嗎?”他挑高了一個音調,摸摸自己沒長胡子的下巴,油腔滑調。
沒興趣?怕是猜到了有些不忍吧。殿下看起來不近人情,心還是挺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