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摩羅,接下來你該派上用場了。”
男人站在李摩羅麵前負手背對著她,唇邊揚起一個角度。
李摩羅站在他身後,不由握緊了拳。
男人道:“別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按照我交代你的去做。”
空氣裏彌漫著壓抑的氣氛,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毀了許多人的一生,包括她自己。
“你真的不會傷害她?”她問道。
男人笑了笑,“當然。多虧她長了一副好皮囊。”
燕不韋轉過身來,似笑非笑道:“話說回來,傷害她這句話好像不應該由你來對我說吧?”
聽他這樣說,李摩羅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攥緊了拳往後退了一小步,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
“四年前,我讓你動她了嗎?你竟敢擅自作主,膽子大了啊。”
他慵懶地開口,話峰突然一轉,變得淩厲起來。一隻手以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上李摩羅的脖子,直接把她給從地上提起來。
不顧李摩羅痛苦地掙紮,他眼睛眯起似乎是在笑,但聲音卻很冷地道:“算起來那丫頭還得喊我一聲祖父,你一個李家的小小旁枝敢動她?誰給你的膽子。”
李摩羅的臉色漸漸發紫,燕不韋欣賞了一會兒她的狼狽模樣後把人丟向一邊,李摩羅撞在桌子上,房間裏發出一聲巨響。
她吃痛地爬起來,眼睛一直看著地麵,不敢抬頭。
燕不韋甩了甩手,道:“做好讓你做的事,再做多餘的事你便不必來見我了。”
自裁吧。
李摩羅眼中怔了一下,咬牙將喉嚨裏的血咽回肚子。“是...”
......
布穀街,左逸家。
天已經很暗了,咲夜呆在房間裏卻沒有開燈。任由天邊迷迷的紫紅將臥室染成微熏的模樣,她仿佛變成了一座黑色的雕塑,坐在那一動不動。
左逸辦完公事回來,進到臥室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不禁歎了口氣。
“夜兒,我開燈了。”
他將登開到最柔和的光線,這樣咲夜不至於被突然的亮光刺傷眼睛。
他坐到床邊一手按上她的肩,發現她眼角下有些紅紅的,好像哭過了。
“你還好嗎?”
咲夜搖了搖頭,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事,一時沒忍住。別笑我。”
左逸:“不會。也說給我聽聽。”
咲夜長歎了一口氣,說了聲好。然後慢慢整理思路,思考從哪裏開始講比較好。
他們兩靠在一起,咲夜娓娓而談,她的過往逐漸一幕幕浮現在左逸的腦海裏。
“我剛出生的時候,李摩羅以為我沒希望了,拔掉了所有的供能器材,毀掉了整個實驗室。我那個時候就在玻璃罩倒下來形成的一個三角空間裏,呼吸一點點變得困難,身體裏的疼痛卻讓意識越發的清晰,足夠讓人感受到死亡的可怕。”
“我掙紮了好久,就在連自己都要放棄的時候,我聽到有人來了。那個聲音啊,妖嬈裏不失雍容,雍容裏不少華貴,華貴中不乏霸氣。我知道自己被聲音的主人抱起來,因為他一直在和一旁的人說話,那個人就是鴉叔。當時就連鴉叔都覺得我活不了了,那個人卻說:‘沒關係,我要你’。”
說到這咲夜笑了聲,“大概是太痛苦了,我的意識比一般孩子要開發的早。我記住了那個聲音,但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隻覺得有誰在期待著我,讓我活下去。我想見那個人,所以我挨過了被鴉叔稱為奇跡的兩年,見到了他。”
這世上第一個希望她能活下來,堅信她能活下來的人,是她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