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我聽不見你,我聽不見你”,吳妄又開始了自我催眠。期待著這樣能逃過一劫。
老人絮絮叨叨的又說了些以前的事情,吳妄也聽不懂,隻感覺周圍越來越冷了,打開辦公室的門準備出去,期待著老人不會跟上來。
“小夥子你去哪啊,和我說說話啊”老人的笑容愈發詭異。
吳妄一腳把門蹬開,在走廊裏奪路而逃。
“大白天的,現在的鬼都這麼囂張嗎”吳妄心道。
“那個暈倒的實習生,別在走廊裏亂跑,撞到人怎麼辦”一個護士姐姐在護士站喊道。
“我還害怕撞到人嗎,我是怕撞到鬼啊,”吳妄一邊跑一邊想,馬上到樓梯了,我要跑回宿舍,他還活著,靈魂應該離不了那麼遠的。
沒跑兩步,吳妄感覺背上越來越重,像是背了水袋一樣,又濕又冷,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抬起腿都費了全身的力氣,可吳妄卻不敢回頭。
“這老頭不會在我背上吧”吳妄越想越覺得陰冷,感覺到脖子上有冷氣吹過,但是又不得不繼續跑下去,樓梯裏越發的黑暗陰森,一個人也沒有,周圍的牆上像是起了鏽皮一樣,抬頭一看還是14樓,吳妄知道自己這是碰到鬼打牆了,再跑下去可能會出事。
“大爺,咋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有話好好說,大不了我這還有一支葡萄糖,我給您還不成嗎”吳妄一臉大汗,語氣緩慢又低沉,像是跑了馬拉鬆一樣,喘口氣都困難。
“小夥子體力不錯啊,接著跑啊”老人笑的十分詭異,臉上的皮像是要掉下來一樣。
“不跑了,不跑了”吳妄訕訕一笑,“你老快下來吧,我要去床上躺一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床上”。
吳妄倒不是太害怕鬼,他是害怕鬼的麻煩事。
“我年輕的時候受過傷,那個時候也是戰友背著我跑,我讓他把我放下,自己跑,他死活不撒手啊”老人歎了口氣“哎,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老人又開始絮絮叨叨。
吳妄躺在床上鬆了口氣“老人家您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您告訴我,我幫您完成了您好安心上路不是。”
“還好這不是我第一次遇見鬼,隻要幫他完成了心願,他就會安心上路了”吳妄心中默默想到。
這讓吳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鬼的時候,當一個男人靈魂在自己屍體周圍遊蕩時,周圍人看不見他,聽不到他,感知不到他,就仿佛他是透明人一般。
這時他的老婆和他最好的兄弟在他棺材後的帷幕裏給他做了一頂帽子,這種無助、絕望與憤怒。在吳妄還小的時候他是不懂的,但是當他和那個靈魂打了個招呼以後,男人的靈魂附在他身上時,他感受到了這種絕望與憤怒。
他秉承著正義之心,拉開了帷幕,希望告慰男子的在天之靈,還他一個公正,最重要的是把他送走。但是男人的靈魂卻糾纏了吳妄很長一段時間。
原先我們常說,一個人雖然死了,但他還有愛他的父母,相濡以沫的妻子,情同手足的兄弟,敬畏他的下屬,現在好了,一個人死了,他失去了一切。
“所以說鬼的事都是麻煩事”歎了口氣,“大爺,有什麼心願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