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鬧翻了天兒的時候,沈芸已經擼起袖子出門溜達去了。
沈芸照例還是去了豬圈,哪成想,剛一走近,就被攆了。“許老三家的,這兒沒你啥事兒了。這兒可就隻剩下6頭豬了,要是再讓你養下去,可就要被霍霍完了。”
“我已經長見識了,一定會少喂一點兒豬食的。要是不讓我喂豬,我怎麼賺工分?”沈芸心裏可惦記著賺工分還隊裏的賬呢。
苗老婆子趕著沈芸趕緊走,“村裏都搭了台子了,說是要對你進行全村批評。”
沈芸沒想到,她今早才揚眉吐氣地吃了一頓半飽,就要接受這等噩耗,真的是太殘忍了!
沈芸往村口走去,遠遠地就看到已經有一個台子搭了起來,說是台子,也不過就是幾條長板凳上放著一塊破床板,風吹過,都能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沈芸咽了咽口水,朝著生產隊長許愛民走去。“大隊長,那個台子是不是太簡陋了一點兒?”
許愛民因為隊裏養死了豬的事情,一早就收到了鄉裏的電話,讓他晚上去開會!並且在電話裏,對他們村裏出現了“養死了豬”的重大事情進行了批評。所以,這會兒,對於罪魁禍首沈芸的態度自然不大好。
“你一個犯了錯的,還要讓村人給你搭建一個大紅的戲台子?我們第二生產隊,因為養死了豬,被鄉裏抓了批評的典型!今年,你什麼都不用做了,每天都站在村口的這個台子上來反思你的過錯,讓村人引以為戒!”
沈芸故作崇拜地看著生產隊長,豎起了大拇指,“大隊長,一開口就四個字四個字地往外蹦啊!你一定學識淵博。”
許愛民的臉色古怪,“你竟然為了逃避懲罰昧著良心說我學習好,全鄉的人,誰不知道在學校裏讀書的時候,我天天被請家長!”提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就算是做了生產隊長的許愛民臉色非常不好看。
沈芸沒想到,大佬親自出馬拍馬屁,還能拍到馬腿上!沈芸幹笑著,打著哈哈,“哈哈,那大隊長一定是有別的地方讓人稱頌!”
許愛民的臉色更沉了,拂袖而去,一刻都不想麵對沈芸。
背對著沈芸後,許愛民跟村人說,“咱們生產大隊這麼困難了,怎麼能用床板給犯錯的人墊腳!要我看,就在這兒堆一點石塊吧!讓村人記住,給咱們生產大隊抹黑,是要付出代價的!”
許愛民走了幾步後,不甘心地又退回來。“記得石塊堆得稍微高一點,要不然後麵的村人恐怕要看不見!”
沈芸氣得牙癢癢的,在看到許愛民大步離開後,跟邊上的村人打聽道:“許愛民怎麼當上了生產隊長的?”
村人說:“他爸以前就是生產隊長,許愛民從小在鄉裏的幹部麵前溜達,也就他見著了領導幹部能說得出話來。”
“這就被選了生產隊長了?那我也一定不怯場啊!”想當年,隻有別人見了她嚇得說不出話來,還沒有讓她怕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村人嗤了一聲,“你都是一個犯錯的人,還敢肖想生產隊長的位置,當我們村人都是死的嗎?”
沈芸被無情地嗆了聲,隻能灰溜溜地走了,就到半路,迎麵遇上了婦女主任。
婦女主任冷著臉,劈頭蓋臉地表達了對沈芸的失望,“組織上決定,鑒於你是戴罪之身,取消你去學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