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家的院子被火一把燒了幹淨, 雖然放火的凶手沒有找到,但是屋子總是要重新修修補補的。
有了沈芸深坑下的小金庫,許家的修繕提上了日程。隻是對外聲稱, 修繕房子的錢都是從外頭借來的。
紅袖章的同誌們在聽說了沈芸差點兒命喪火場,還不忘將紅寶書給搶救了出來!試問這種精神, 誰有!哪一個紅袖章的同誌有這種精神!家裏頭著火了,不是忙著搶救錢財衣物,而是獨獨將紅寶書給帶了出來!這種精神, 可歌可泣!
有些沒有見過沈芸的紅袖章, 特意跑到掃盲班裏來混個麵熟, 待得看清楚沈芸就是那個“男女混合雙殺”的女人後,紅袖章的同誌們都大徹大悟了,有這等覺悟的人, 怎麼可能不熟讀紅寶書!
自此, 沈芸成了行走的先進!紅袖章的同誌們見到了沈芸,都會齊刷刷地敬禮問好。
後來,第二生產隊的婦人們想要去鄉裏的供銷社買點兒東西, 但是生怕遇上問東問西,還要對口號的紅袖章同誌,都想要跟著沈芸一道兒去。沈芸的聲望, 在第二生產隊那是空前的高漲!
第一波下鄉到大明鄉的第三小學來執教的老師們,因為第二生產隊全村人的給力支持, 老師們倒是沒有受到影響, 依舊每日上課下學, 就連別的村子都可勁兒地想要將自家的孩子塞進第三小學來上學。要不然,孩子們撒野地瞎跑,愁壞了家長們。
所以,許愛民這個大隊長每回到鄉裏去開會,十分地招人嫉妒!其他生產隊的大隊長們還偏偏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如今大明鄉除了鄉裏的第一小學還正常上課,然後就隻剩下第三小學還正常上課。
偏偏許愛民還是一個十分拿嬌的大隊長,不管其他生產隊怎麼說,許愛民就是不鬆口,磨得久了,最多給個一個倆個名額。再多,許愛民就要逼逼叨叨地發脾氣了!
但是因為第二生產隊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並不曾因為外頭亂了就影響了一年的收成,依舊是足額交上了公糧!而別的生產隊,因為村人不少都加入到了紅袖章的隊伍中,所以,田裏的活計就都荒廢了!
等到了秋收之時,吃了一年大鍋飯的紅袖章們才發現一年多沒勞作,家中已經沒有存糧了!而且,沒有工分,也分不到糧食了!沒有糧的紅袖章們隻能腆著臉去借糧了!
1967年的秋天,鬧騰了一年多的紅袖章的同誌們看著自家糧倉空了,上有老下有小,紅袖章們都被逼得出去借糧了!
而第二生產隊最近都忙著收糧!全村上下洋溢著豐收的喜悅,空地上曬著一粒粒金黃的穀子,惹得來借糧的紅袖章同誌們眼紅不已,恨不得撲在穀堆裏打滾!
到了分糧的日子,許老頭父子倆領回了糧食後,許家也迎來了倆波親戚。
“許老三,快給你大姨開門!”
“妹夫啊,你大舅哥來給你拜個早年了!”
柳婆子的娘家來人了!柳家人早就已經蹲守在村子裏,等著村裏發了糧,他們就上門來了。
“妹夫啊,我剛剛看著你進門的,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在家!”
“三外甥啊,親大姨和親大舅上門,你們怎麼能將我們關在門外呢!”
不多會兒,許三頭端了凳子從圍牆後探出腦袋來,“我爺說了,你們死心吧,我們家是不會借糧給你們的,糧食要留著給我和哥哥們吃!我們還小,是祖國的未來的嬌嫩的花朵,要吃飽以後才能報效祖國!”
“這是許老三的小兒子吧,叫什麼來著?”柳家大姨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
許三頭一看這老婆子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二話不說就跳下了凳子。“你們一定是假冒我家親戚的!哼!人販子!騙子!連我這個祖國的花朵都不認識,還想要裝我家的親戚!”
許三頭最近剛從學校裏學了“祖國的花朵”這詞兒,覺得這個詞兒十分地適合他,所以,許三頭經常將這個詞兒掛在嘴邊。
這回,許三頭氣得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柳婆子的娘家人到底不敢爬牆,畢竟紅袖章們也在村裏晃蕩。二人又在門外叫囂了一陣,院子裏有聲音,但是就是沒人應聲,最終二人還是沒有法子,隻得去了許家老宅借糧。
聽說,二人倒是從許家老宅借了糧食,不過第二次來的時候,柳如眉與柳婆子大吵了一頓,許老大站在自己老婆的這邊,將柳家的親戚堵在了門外!柳婆子氣得下不了地,但是許老大夫妻二人也沒服軟,每頓就給柳婆子送一碗薄粥,愛喝不喝。
最後,薄粥越來越水,柳婆子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大罵柳如眉苛刻老人。
柳如眉什麼也不說,直接將柳婆子拉到糧倉去看,見著家中已經見了底的糧食,柳婆子這才老老實實地跟著去掙工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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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底,大明鄉來了兩車的年輕的知青。
大明鄉的領導召開緊急大會,召集了各個生產隊的大隊長、書記和婦女主任開緊急會議。
這個會開了整整一天,最終,許愛民領回了15個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