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一早,苻屹換上利落月色箭袖衫,淺藍色披風,白青玉冠束發,年少意氣風發,一早到晉平宮中與田幗用早餐。
田幗前日感染風寒,今日登小巒山賞秋取消。
苻屹陪著吃了飯,照顧著田幗喝過藥,關心體貼的說著注意休息,多食滋潤的食物;臨走不忘吩咐容齊為田幗燉上梨湯。
田幗幸福而驕傲的看著苻屹高大的背景,心中開心,身體都覺得好些了。
秋高氣爽,高空多雲,太陽隱在雲層之後,風拂起滿地落葉,旋轉起落;後宮中皆來登高,求步步高之意,後宮綠樹濃蔭間彩衣穿梭,風展袖衫,翩然若蝶舞,女子嚶呤之聲與鳥啁啾、蟲鳴呤相合奏,森森後宮中憑添不少自由熱鬧之氣。
永澤後宮下午開始燥動著某種情緒,人人都期待著今天太液池邊的煙花表演。
紫台宮中也早早吃過晚飯,宮中的太監宮女們都坐不住了,清音也讓他們過過節,宮中就餘了她和豆蔻,還有生病在家的應商,留了一個看門的小太監,其餘人等全去太液池邊了。
天還大亮著,紫台宮中已空蕩蕩的。
應商吃過藥睡下了,寢宮中就豆蔻和清音。
豆蔻早早就更衣解發,在宮中吃著瓜果,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清音聊著天。
紫台宮的門也早早的掩上了。
天全黑下來,聽到女子尖叫的聲浪。
“要開始了呀。”清音興奮的站在了門前。
傳來煙花升空的聲音,五彩的煙火炸開在空中,各種顏色、各色花樣,若漫天流雲沾染著夕陽的絢爛,光華滿天,美不勝收,映得紫台宮的窗紗五光十色變幻。
豆蔻不禁跑到了廊前,抬頭看著打到天空中碩然綻放的煙花,美得驚心動魄,想著在太液池邊,映著秋水,水天皆璀璨,是怎樣一番盛景!
“好美呀。”
“是呀,真好看。”
兩人在廊下仰頭看著,紫台宮離太液池不遠,煙火就在眼前一般,卻沒有摩肩接踵的擁擠,華光熠熠,在這清靜中,煙花的綻放的聲音回音繚繞,更顯紫台宮中清靜。
看門的小太監忍不住跑出宮不遠處花園中找了個高處觀看。
“清音,反倒讓你也不能去。”
“娘娘,在這紫台宮中也能看見呀,不用受到約束,自在的看才更好看呢。”清音說著笑看向豆蔻。
風流雲霞的絢爛披在兩人的身上,豆蔻仰著臉笑意融融的笑著。
“短暫的燦爛奪目和長久的平淡無奇,哪個才是生活最好的樣子?”
“哪個都是,隻要是自己想過的日子。”清音淡淡的說著。
豆蔻幾日的失魂落魄令她心中忐忑不安,今日珂親王出宮了,她才稍微放鬆心情,豆蔻這話裏有話,令她心口一緊,無心看煙花了。
“人哪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呀。”豆蔻憂傷的感慨著,煙花的光在她的臉上離合輾轉,看不出絲毫的憂傷:“人生若如這煙花碩然綻放、頹然而殞,也是一樁快事、幸事。”
秋風起,庭燈明滅忽閃,此話聽來如此不祥。
“煙花隻曰散不曰殞。”一個低沉的男聲柔聲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