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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之禍所依,禍之福所倚。
事態總是會往你想不到的最壞的方向發展。
事情的發酵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清音心知此事影響之廣,場上種種情況皆是不妙,卻未想來得如此之快。
幾人上了馬車,車子緩緩在永巷中駛過。
清音滿腹埋怨,卻不知如何開口,也不敢在此時開口。
豆蔻還沉浸在開心中,也累得不行,興奮勁過了,有些困倦,幾人在馬車上閉目打盹,清音也一起打著盹。
迷迷糊糊間,馬車轉入了一個門,停了下來,大家以為到紫台宮了,慢慢轉醒過來。
轎簾被掀開,宮女先下車了,畫語與硯語下去,都悄無聲息,如同被吞噬一般的死寂。
清音與豆蔻腦子處於混沌中,完全沒有在意到這點不尋常。
清音跳了下去,還在埋怨著宮女和官女子不懂事……豆蔻正納悶怎麼沒人伸手來扶呢,一隻強壯的手臂伸進了轎車中,把豆蔻嚇了一跳,那手一把揪住了豆蔻的衣領,力氣巨大的往下一拽,豆蔻被扯下馬車,摔倒在地上。
豆蔻嚇得身心俱驚,腦子迅速清醒了下來,借著車前微弱的燈光,打量著周圍。
這裏不是紫台宮!
一抬眼,看到清音她們被兩兩的宮婦架著,捂著口,向牆角一個低矮的房子的小門拖去。
豆蔻一下子懵了,腦中一片空白,周圍沒有光線,天色昏暗,不知身在何處,心中驚懼;想到清音她們皆被押走,不知會遭遇何種對待,怒氣超過懼怕。
“什麼人?……”
豆蔻厲聲話音未落,一隻手用力捂上她的口,兩個高大的宮婦一邊架上豆蔻的一個胳膊快步拖向小門。
宮婦主大有勁,豆蔻的掙紮毫無作用,豆蔻被無聲的拖入到小門中,門無聲的關上,馬車已經離開,院中一片黑暗,如亙古之黑,濃而沉甸甸。
五人被拖進了小門裏,五人按下車順序被推倒在地,狼狽地跪倒一排,豆蔻是最後一位,離她們四人有點距離。
地牢中三間木柵欄的牢房,各自靠一麵牆,中間一塊空地,她們五人坐在中間,如審訊的區域。
低矮的房屋是一間地牢,裏邊陰寒陣陣,令豆蔻與清音人等不禁打個冷顫,心寒。
豆蔻看向了四周,僅有兩盞油燈,燈光如豆,什麼都看不清,隻能依稀看到幾個不認識的強壯宮婦的身影立在陰影中,形成陰暗中更濃的黑暗,壓抑無比。
“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
豆蔻大聲問道,聲音在牢中空曠的回蕩,一片虛空中無人應答,這漸弱的回聲,令人不寒而栗,若身處幽冥。
一宮婦大步走近,手持一盆,對著最側的應角兜頭蓋臉的潑了下來。
秋末天涼,日落後空氣中沁涼,一盆涼水突然淋下,嚇得應角和挨著他的畫語一聲尖叫,兩人彈跳著站了起來,跑著躲避,兩還未完全站起,一聲鞭子的響聲傳來,“啪、啪”兩聲,鞭子如蛇信般準確的襲來,抽在她倆人的小腿上。
應角、畫語吃痛,一聲慘叫,重重的跌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