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選擇,上天讓她親耳聽到了田文的這些話,任其發展下去會傷害到自己,特別是自己的家人,那就不能任由其發展了。
“朝臣都深信,君王沉迷於一個女人是墮落的開始,他們認為他們有必要力諫,才是憂國憂民好官、忠臣……”豆蔻輕輕冷冷地說著,那份冷漠似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這份冷漠令她更具有冷靜的性感:“……不畏死的力諫不過是為自己謀一個好名聲而已。”
苻峻麵沉若水的聽著,完全沒有反應的安靜,豆蔻適時停下了話,苻峻看向了她,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他們心中先將皇上置於非聖主明君的位置,才會有些揣測。力諫獲得皇上聽從,那是忠君之臣;皇上將其賜死,自當名留青史。”豆蔻一笑,這份笑容與苻峻的竟有些相似,冷凝著些許殘忍:“感覺是沽名釣譽之流而已。”
“朕豈能任這群臣子戲弄,一個個全想自己留個好名聲,卻不顧天子之顏麵,實在是可惡。”苻峻怒氣爆發,在高台上來回走動,身上珠鏈倉皇作響,淩亂不堪,聽在豆蔻耳中卻也悅耳,唇畔勾起一絲笑意。
林園一看這情形,趕緊招呼著太極殿內所有人等退出,門窗關閉,諾大的太極殿中隻有他兩人,陽光透過花棱窗打下的花紋鋪滿地麵,輕飛的灰塵似網住亂躥,豆蔻看著起伏亂舞的灰塵出神。
“田文豎子……同利勾結,黨引為朋,結黨營私,把持朝政,眾臣子畏廝甚於畏朕,實乃弄權施詐誤國之臣。”
“他……”豆蔻想起田文駁回自己父親的晉升,有些猶豫的說道:“朝中並非全是田相之人吧?”
“當然,晉國乃苻家天下,不是他田家的!”
苻峻眼中泛著血絲,想起了父皇臨終前的遺言,整整四年了毫無進展,實在是有負晉國的列祖列宗。
“田文把持朝政,不讓朕親政,朕能看到的奏折全是他已批示過的,隻要朕蓋璽而已;天下大事皆由他來決定,朕隻不過是他的傀儡!”苻峻怒極而陡然停住,身上珠環勿自狂亂晃動,若疾風襲卷。
苻峻突然停住不動,吸引回了豆蔻的注意力,豆蔻從光柱灰塵上收回目光,投向了苻峻。
“這是朕的天下,朕的晉國!”苻峻立在台前,對著空空的大殿振臂高呼。
強調隻是因為沒得到。
“皇上,您是天子,田相不過是一片烏雲,哪有烏雲能蔽日。”豆蔻冷靜的說著,如水沉涼的語調平撫著苻峻的心。
“這片烏雲在我眼前太久了,令我看不到我該看到的東西。”苻峻沉沉地回視著豆蔻。
豆蔻毫不在意的一笑,笑得沒心沒肺,笑出一片妖冶:“皇上,您是太勤勞了吧。”
苻峻聞言愣住了,沉吟良久,身體一動不動,隻有一雙眼睛在靈巧的閃動著思想的火花。
豆蔻斜倚在龍椅把手上,耐心的看著他,等著他,欣賞著他;安靜時的苻峻貴氣十足,霸氣收斂,好看得很。
苻峻似慢動作般緩緩抬頭看向了豆蔻,似懂非懂,正迎著豆蔻含笑看著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