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找我,我保護你。”苻峻許下了一個諾言。
苻峻額頭與豆蔻相抵,眼中全是淚水,不知為何心中泛濫,已經多久沒有流過一滴淚水了。
中了蛇毒的明明是她,為何自己也變得如此敏感。
“在秉苑,你立在我身後,將我攬在你懷中,成為了我的全世界,成為我所有的依靠,什麼我都不害怕了。”
因為豆蔻並不清醒……因為她一臉病容盡顯的軟弱無助……苻峻極其少有的放鬆了所有的警戒,情緒被豆蔻的言語感動,感情與豆蔻的產生著共鳴。
“你帶我跑過了整個皇宮,那天陽光真好,在陽光那麼好的日子裏,我忍不住想,我還可以與你偕手跑過整個上京,像風一樣的讓所有人驚訝!”
苻峻溫柔的抱著豆蔻,手撫過她的發,愛憐無比,輕聲歎著,隨她的言語,想著兩人穿過整個上京,何等快哉!
“源公主說,那杯‘崇’字印是你的恩師給你的,你從不離身,你將‘崇’字給了我,還將印給了我,我真的以為那是愛情。”
這句話叩問在苻峻心上,她到底是因為旺星還是因為愛情才令他覺得如此與眾不同?
苻峻自己也回答不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愛情這樣的俗事纏身,對於苻屹這種會因為感情而影響國事在他看來,簡直是不可饒恕的愚蠢。
自己娶妃隻是為了平衡關係,有利用價值中合適的人就可以娶,喜不喜歡並不重要;這幾年不娶妃隻是因為田家總想送人入宮而已。
豆蔻含含糊糊地細數著他一件一樁對自己的好,發生時並不覺得如何,此時被豆蔻如複盤般羅列出來,苻峻也在一件件的回憶著,同時回憶起來的還有那擔憂、愛憐、開心、喜悅、任性、嗬護、甜蜜、牽掛……混雜得如此濃鬱的情緒,除了怦然心動的愛情,還能是什麼?
“我不能貪心,不能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不能表現出妒忌……”豆蔻顫抖而卑微的沉默了,淒愁籠在她緊鎖的眉間:“我沒有愛上你,沒有對你心動,沒有期待著你來,沒有沒有一切都沒有……”
豆蔻眸光抖動,嘴角一僵,清醒了過來,如喝醉酒般記得一些剛才說的話,不知該如何繼續,頹然的閉上了雙眼。
苻峻並不知情,不知何時,淚水流滿麵,這種感覺陌生極了,也好極了,心中帶著釋放的輕鬆。
苻峻雙臂摟緊了她,唇拂過她的耳垂,留下了兩個字:“撒謊。”
豆蔻全身心若被電流閃過,一陣失力的軟弱與酥麻。
“這天下都是身外的,隻有我的真心是自己的,給你了。”苻峻好聽的聲音,生平第一次,不具侵略與霸道。
豆蔻不敢睜眼,感到自己如此軟弱,控製不住的顫抖,他的懷如此暖,如此寬厚,隻願沉迷,不願思考。
“驟雨過平樓,
撩人一段愁……”
苻峻輕輕的低沉聲線和著豆蔻的輕吟:
“欲將愁隨雨,
雨去不回頭。”
靠在苻峻懷中的豆蔻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澈。
這是昨日豆蔻寫在帕上的詩。
金淑儀走時暗示自己是皇上讓她來的,接著蛇就來了,豆蔻警惕的心有懷疑,被蛇嚇後所以讓金淑儀將手帕帶給皇上;此時皇上說出了那首詩,說明金淑儀沒有撒謊,她回去後向皇上複命,將手帕給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