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九章 結陣克敵(1 / 2)

帳外天『色』晦暗難辯,算算時辰卻已應過了卯時。

龐統立在了望台上極目遠眺,西北方向遼軍大營似乎有了新的變化,大營上空積聚數日的烏雲早已有沉墜的趨勢,如今那濃黑的流雲竟然拖住了東升的旭日。

這是……天門陣!

龐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立刻派人將麾下所有將領召喚到帥帳中來。

“遼軍營中劇變,大家都有目共睹,此乃二十年前肆虐一時的‘天門陣’。”龐統將天門陣的陣圖掛在大帳中央的木架上,所有人都神『色』凝重。

龐統揮手道:“本帥也不隱瞞各位,要破這‘天門陣’必然要知曉它的來曆淵源。這‘天門陣’並非橫空出世,源頭可上溯至殷商時聞仲的‘誅仙陣’。”

“誅仙陣”凶名一出,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大帥所說的可是陷沒了西岐數十萬大軍的‘誅仙陣’?”夏仁清家學淵源深厚,“聽聞此陣乃是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四劍,連同誅仙陣圖組成。”

龐統讚許地點頭:“沒錯,聞仲死後,四劍也被周王俘獲,陣圖則不知所蹤。‘誅仙陣’本有誅仙之能,失去陣圖後,威力大減。周王以兵者不祥為由,將它們熔鑄為一柄銅笏,上麵刻寫了文王親撰的禮法。成王登位後,周公為了進一步削弱此物的力量,將銅笏一分為五,分賜同姓諸侯。”

“龐統,你說得太多了。”侍從撩開帳子,趙玨領著幾個隨從大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的是臉『色』好轉了不少的白玉堂。

“你!你是趙、趙——”王秉直還沒說完就挨了夏仁清一肘子,連忙捂住了大嘴。

將軍們神『色』各異,卻都沒有像王愣子那樣驚訝,畢竟他們早就察覺大帥帳中有高人,隻是沒想到這人的身份如此……令人驚訝!

“怎的,你們有什麼意見?”八王爺也扶著近衛進來了,環視眾人後,實現停在了龐統身上,“飛星將軍,你確實說得太多了。”

龐統冷笑了一聲,倒也沒再說話。

“剩下的,還是本王來說吧。”趙德芳道,“這五塊銅笏一直在帝王血脈中流傳,逐漸有了不一樣的形態和力量。本朝太丨祖從前朝皇室手中得到了傳承,知道它有通天徹地、招福聚祿之能,便將之命名為‘天書’。可太丨祖沒想到的是,‘天書’畢竟是不詳之物,積聚多少福祿,便會招致數倍的禍患,太丨祖一脈也因此漸次衰敗。太宗即位,依照先賢手劄將其封印。二十年前遼國竊得一塊天書,又不知從何處得到誅仙陣的殘圖,這才有了‘天門陣’之禍。那時候,楊家軍幾乎拚盡全軍才毀了殘破的陣圖。”

天書!

天書!竟然是二十年前『迷』『惑』先帝,引發京都大『亂』的天書!

等等!如果天書涉及太丨祖……天呐,那金匱之盟?!不能再想下去了……

趙德芳坐下來,歎了一口氣道:“而今,觀遼營動向,這天門陣威力遠勝過往。本王懷疑……遼軍手中的‘天書’不止一塊。”

聽得此言,白玉堂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懷裏的“火之卷”,展昭在發現自己中蠱之後就將“金之卷”交給了趙玨。所以,遼軍現在應當有兩塊“天書”:二十年前竊走的“土之卷”,和之前伏擊八王爺奪走的“水之卷”。

勢均力敵,不,或許宋軍的情況要稍好一點,“土之卷”曾遭重創,“水之卷”封印多年,而金、火兩卷的封印已經完全解開了。

“那…敢問兩位王爺,如今這種情況,我等該如何應對呢?”

“這就要看邵大人了。”八王爺看向趙玨身後,邵述祖歎了一口氣站了出來,拱手道:“下官邵述祖,略通術數,願助各位將軍一臂之力。”

“‘天門陣’若要發揮作用,需天時地利人和。地利人和自然不必說,古戰場的殺伐之氣至凶至惡,一時無兩,任道安當年選在三月初三開陣,便是借用鬼節的衝天陰氣達到殺滅生靈的目的。”邵述祖苦著臉說道,“如今遼軍布陣之人圖謀更大:上巳破衝霄,清明倒是沒什麼動向,中元棉縣異變……數日前的寒衣時節又有遼軍舊營之變。若下官沒猜錯,下元日十月十五,又逢丙申之日,幹克其支,乃是大凶之日,此陣的威力必將達至頂峰。”

“下元,那不就是後日嗎?!”王秉直心直口快,悄悄瞅了趙玨一眼,見大帥他們沒有責怪自己,便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邵大人見諒哈,老王我粗人一個,聽不大明白那些複雜的陣法,你就簡單的說,該怎麼打吧。”

“自然是依照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找到陣眼將其逐個擊破。”邵述祖也不再兜圈子了,拾起一支筆在陣圖上勾畫,“遼軍未能集齊‘天書’,威力最大的是‘土之卷’,所以使用威力較弱的地支五行。地支之土,布在四隅,金木水火分布兩土之間,因而中央空虛必設陣眼。”

邵述祖收了筆,鄭重道:“昔年周王分五行而克四劍,如今我等便反其道而行之,聚四象而破五行。將軍,明日是乙未,是千載難逢的破陣之日。日落之前,必須破陣,否則丙申之日到來,‘土之卷’威力猛增,單凡有生靈之處,都會變成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