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光亮,公寓裏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少年啊地一聲低呼出聲,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秦祖榮也停止了掙紮。事實上,就是李慕然自己都有些意外。原來她也隻不過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帶三人,沒想到竟真的成功了,而且感覺上還有餘力,隻不知能不能將所有人都帶出來。就算能,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思及此,她有些頭疼,卻也沒空多想,精神力探出,留意著宋硯那邊的情況。
“阿姐,咱們在哪裏?”耳邊傳來少年怯怯的詢問。
“我不知道,不過暫時應該是安全了。”李慕然分神回答,她隻是盡可能遠地搜找落腳地,並不熟悉京城這邊,自然不會知道是什麼地方。“廚房在那邊,你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點什麼。不過小心些,別弄出聲音來。”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
站在門口的陳叔不過一恍神就發現四人不見了,大吃一驚,衝進屋中,卻發現窗戶緊閉,屋中角角落落地找了個遍,也不見幾人的蹤影,頓時遲疑起來,無法判斷是不是被敵人無聲無息給弄走了,又不好叫嚷起來,怕萬一是自己這邊的人自己跑了,反而招得敵人注意。他心中納悶得很,又十分擔心,轉回門口,外麵正戰得慘烈。
那個武宗的青年似乎很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以他的能力原本在一開始就能將所有人殺光,但他卻偏偏不這樣做,而是慢慢地磋磨幾人,時不時在他們身上刺上一劍,招招見血,卻又能保證不損傷他們的行動能力,顯然一點不怕他們反噬或者趁機逃走。孫臻等人久經沙場,雖然剛開始打得憋屈,連敵人衣角都沾不到,但有了緩衝,時間稍長也尋摸到了些門道,開始有意識地收縮戰場,出手狠辣,義無反顧,大有以傷換傷的架式。麵對速度型的強大敵人,比靈敏比不過,也唯有靠這種血淋淋的笨辦法了。
一聲悶哼,謝秋笙緊緊抓住刺進他腰肋的長劍,木係異能發動,周邊的變異植物突破屋頂牆壁地板,往那人身上纏去。隻這稍一拖延,厲景的拳頭,柯長風葉堅孫臻的刀已經落下。幾人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一旦對方收起大意,恐怕就是他們的死期,所以都是全力出手,指望能一擊斃敵,最不濟也要令對方重傷。不是他們不自信,要換了別的人,哪怕是三係異能的強者,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有信心將其砍成數塊,然而麵對這個武宗的人,他們心中卻沒有絲毫把握。事實證明,這種感覺是正確的。隻聽那人一聲冷笑,手上拔劍的動作改抽為推,就著謝秋笙回抓的力道,硬生生讓原本隻是淺淺刺入的劍穿透了他的身體。同時在變異藤纏緊之前縱身而起,一腳踹向謝秋笙,另一腳借力環踢,竟將幾人全部踢飛了出去。
謝秋笙的一雙手掌被利劍劃過,筋骨盡斷,又遭致命一擊,抓著劍身的手再無半分力道,在摔跌出去的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劍從自己身體裏滑出,帶出一股尤冒著熱氣的血柱,失去異能控製的變異植物在眨眼間被斬落一地。
“嘖!你們就這點能耐?真是太讓本少失望了。”那武宗的青年似乎有些不滿,提著滴血的長劍,鄙夷地掃了眼被他一腳踹得七零八落半天起不了身的幾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仍站著的宋硯和何汝安身上。
“你去看看小謝。”宋硯製止何汝安繼續將異能浪費在自己身上,他右臂齊骨而斷,對治療係異能來說想要接上並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尤其還是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
“好。”何汝安遲疑了下,答應了。雖然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宋硯,早做好了隨時丟掉性命的準備,但當真正看到戰友重傷將死時,他還是控製不住私心占了上風。
宋硯抽出皮帶,將皮肉已經接合的右臂綁在腰上,在何汝安離開前頭也不抬地又叮囑了一句:“把小謝帶到裏麵那間屋去。”說完,左手異能化刀攻向那一臉睥睨神色的武宗青年。
青年挽了個輕佻的劍花,嗤嗤一笑,並不阻攔何汝安去救謝秋笙,顯是篤定他們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很好,一個一個來,這樣玩起來才有意思!”說話間,劍尖一挑,堪堪抵在宋硯金屬化的掌心,接著在被抓住之前往旁邊一滑,再次刺向那條曾被他削斷過的手臂,淩厲而迅猛。
宋硯狀似有些反應不及,眼看著右臂將再次被砍斷,就在這時,一道粗大的電光突然從他肩膀處發出,如同條銀蛇般順著長劍而上,直擊對手。劍的護手同為金屬所製,根本無法阻斷電流。這一手十分的突然,就是由始至終都沒將眾人放在眼裏的青年也被鬧了個措手不及,加上不願撒手將劍扔出,竟是被電流擊了個實在。宋硯這一擊蓄勢而發,如果是普通人,必被霹成焦炭,青年急抽內力護體,雖沒那麼慘,但也被電得頭發豎起,臉色發青,全身麻痹了幾秒鍾。一直旁觀的陳叔見狀立即出手,一跺腳,異能發動,隻見水泥地麵裂開,泥土翻滾,最後化成最堅硬的石頭將青年的腳牢牢固定住。宋硯抓住機會,金屬爪化成利刺,直取對方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