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神色凝重,緊隨南劭左右,擋去所有外界的幹擾,讓他能夠全力以付。此時已經有變異獸和阻擋不及的喪屍衝進了基地,原本井然有序的抵抗被打亂,哪怕有像大胡子那樣冷靜理智反應迅速的人及時做出合適的應對措施,但卻逆轉不了防禦牆被攻破的局麵,一旦牆上出現缺口,如果不能及時修複的話,在數量龐大的喪屍和變異獸衝擊下,缺口隻會越來越大。
驚呼聲,叱罵聲,慘叫聲與變異獸以及喪屍興奮的嗥叫聲相混雜,此起彼伏,仿佛末世初臨的那一日重現,不同的是,現在的人類已經不再逃跑,而是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為保衛自己的家園拚命。之前還有的恐懼在這一刻徹底被拋到腦後,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殺!哪怕與敵人同歸於盡,也不能讓出自己的棲身之地。
基地及時做出調整,收回所有土係異能者,全力夯築內防禦牆,同時高手齊出,除了保護幾個木係異能者外,餘眾全部去缺口處阻擋喪屍與獸潮,為木係異能者爭取時間。至於老人,幼童,以及未覺醒的女人則幫著救護傷員,先一步退入內城,普通的男人雖然無法對抗變異獸,卻需要幫著殺喪屍,為異能者減輕負擔。在此生死存亡的一刻,對於這些安排,就算最奸滑計較的人都沒有表露出不滿的情緒,一聲抱怨也沒有地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全力以赴。因為新教與基地的核心人物已站在了最前沿,抗住了最凶猛的變異獸攻擊。
九個木係異能者知道自己身上擔負著整個基地二十幾萬人存活的希望,此時再不敢保存實力,調動體內所有異能不顧一切地傾灌入變異植物體中,同時將晶核握在掌中,盡量節省恢複的時間,隻恨沒有四隻手可以用。隻是他們之前本來就忙碌了一天一夜,雖然間中也會休息,但身體以及異能離巔峰狀態還是有一段距離,加上人數實在太少,而需要催生的麵積又大,一時片刻間根本看不到太明顯的成效。聽到遠處不時傳來牆體倒塌以及幸存者的慘叫聲,他們急得唇舌生瘡,眼裏布滿血絲,手控製不住地顫抖,卻隻能在竭盡全力之餘,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南劭身上。
南劭步伐從容地穿行在稀疏的變異植物林帶,所過之處變異植物以極快的速度生長繁茂起來,但那不緊不慢的樣子卻讓旁人生起他仍有餘力的錯覺,恨不能上去推著拽著,讓他能更快一點,隻是終究沒人敢這樣做,害怕會打擾到他,反而耽擱時間。唯有張易知道,他根本沒有任何保留,因為昨天啃了大片變異林才完全消除的黑色蟻甲再次浮現在他的脖頸上,更有向臉上蔓延的趨勢。
張易沒有擔心的時間,有變異獸闖過封鎖線,衝了過來。
巨大的四翅拍擊生成強烈的氣流,卷起雪浪如滾,撲天蓋地。梭身長顱,密刺如蝟,頭麵猙獰。又是從沒有見過的物種。擔心戰鬥波及到南劭,他疾步迎上,及頸的頭發被狂風刮得淩亂飄飛,霜色與雪粉混雜在一起,難分彼此。
飛獸似不滿被眼前弱小的生物挑釁,原本目標是南劭,此時長聲唳嘯,改往張易俯衝而至。張易冷哼,黑眸暗沉無波,倒提砍刀,腳步微錯,眨眼間一人一獸已撞在了一起。
叮!叮!叮……
風浪雪暴中,傳出數聲快而清脆的刀器撞擊聲,卻看不見戰況,南劭不由分神,剛想放下手上的事前去相助,就聽張易一聲暴喝,身影突然縱躍出雪浪,看上去跳了足有一丈餘高,然後雙手握刀,隨著疾墜之勢,重重劈在那變異飛獸的頭上。
篤!這一回傳來的聲音不再清脆,反倒沉悶而斷促,就像是啄木鳥啄朽樹一樣,讓聽到的人心中有種發泄不出的難受感。
南劭耳朵動了動,回過頭,專心一致地繼續做起自己的事來。就在他收回注意力的同一時間,就聽到嘭的一聲,那飛獸龐大的身體重重摔落在地上,濺起無數雪塵,張易微微喘息著從裏麵走出來。直過了大半分鍾,一切才平靜下來,顯出渾身無傷卻已經失去生機的飛獸屍體來。
“你剛才怎麼跳那麼高?是不是覺醒異能了?”南劭偷空溜了張易一眼,確定他沒有受傷,放下心來,隨口問了句。
“沒有,是借了那東西的力……”張易解釋,話沒說完,驀然趨前,砰地聲將一個瘦小的身影踹飛出去。
“變異喪屍?”南劭頭也不抬地問,腳下不停,說話間一片凶藤已經開始張牙舞爪,將後麵的路封鎖。
“嗯,你別管,一切有我。”張易應,卻並沒有去追那隻喪屍,而是緊護南劭身旁。他有自知之明,論起奔行的速度與耐力來,別說是變異獸和變異喪屍,就是覺醒的人類,他都比不過,要是離得遠了,南劭這邊有事,他根本救護不及。倒不如呆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除非是遇到像之前那隻體型太大來勢凶猛的飛獸,隻要一交戰,必然會將南劭卷進其中,他才不得不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