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似懂非懂,就好像四禪八定一樣,乍一聽,都明了,但真正該怎麼辦到,其實仍然是糊塗的。隻有有過親身體會的南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按你這樣說,除了南劭和宋硯,是不是還會有其他人也出現異獸化的情況?”開口問話的是徐婧,她敏感地從病鬼的語氣中咂摸出了這個意思。
病鬼眼皮都沒抬,輕輕嗯了聲。
聽到這裏,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微微鬆了口氣的表情,如果是這樣的話,南劭和宋硯就不會被視為怪物,而且對於喪屍和變異獸的進化,人類也不能算是毫無辦法了。
似乎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病鬼沉吟了下,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句:“發生異獸化的人如果壓製不住獸性,會比喪屍和變異獸更惡。”
不過在場的人對此並沒給予太大的重視,畢竟他們還沒能遇到除南劭跟宋硯以外的異獸化人類,而他們兩人起碼到現在為止,都沒傷害過同類。甚至南劭曾經被陌生的幸存者當成變異獸和怪物攻擊,也沒暴起傷人。於是,他們下意識樂觀地認為,人性壓製住獸性並不是件難事。對於兩人的擔心自然而然消減了不少。
“還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請教。”張易將昨晚南劭的感覺,以及雲洲基地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注意到病鬼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表情,心裏微微一沉,但還是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請問你是否知道是什麼原因?”
“嗤!當他是神仙啊?這種問題都問,你還不如問他末世是怎麼來的呢!”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十分明顯的不以為然。
眾人順聲望去,卻見那冷封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廳中,正雙臂環胸靠在牆上,冷淡而譏諷的看著他們。那表情就像是在麵對一群神經病一樣。
見到是他,原本還在思索病鬼之前話的南劭擱在膝上的手驀然收緊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漲,不過下一刻,張易的手已經蓋在了他的拳頭上,輕輕握住,然後並不理會那人,隻是看著病鬼。之前沒有跟病鬼這樣麵對麵交談過,所以從李慕然口中聽到他所說的那些話,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人神經不正常,直到此刻,張易才發現,隻要病鬼肯開口,你會不知不覺地去思索他的每一句話,理智上覺得荒謬不可信,但實際上潛意識中已經將他所說的話認真對待起來。難怪當初李慕然那麼糾結。
在張易的安撫下,南劭恢複了平靜,隻是看冷封塵的眼神十分不善。
其他人對冷封塵都沒好感,不過在末世中混了這麼久,早不會為一言兩句就跟人起衝突,所以肉塔陳幾人掏耳屎的掏耳屎,玩槍的玩槍,念佛的念佛,各做各的事,完全當他是空氣。倒是已經站起來,一副前事如風它已忘記的大青衝著冷封塵掀起驢唇噴了兩嘴唾沫。
雖然離得遠,冷封塵還是下意識地閃了一下,而後才覺得丟臉地用看驢肉火燒的眼神望向大青。大青高冷地甩了甩尾巴,往冷封塵靠近了幾步。
對於一人一驢的互動病鬼恍若不見,語氣平靜地說:“我感覺到了。應該是有別的什麼事將秦宣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秦宣是誰?”張易緊接著問。
“神域修行者。”病鬼無所謂地回答,完全沒有意思遮遮掩掩。當然,這也跟他以後必須要用上對方的兒子有關。
“神域在哪裏?”張易不自覺間將以前審犯人的毛病帶了出來,語氣雖然還保持著尊敬,但是問題卻是一個接一個毫不停頓地扔出來。
“另一界……”病鬼垂下眼,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九重天之上。比仙界更高的界麵。”
張易窒了下,感覺有點問不下去了。其他人也都聽得目瞪口呆,唯有裴遠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如果不是怕打斷張易的問話,隻怕早就插嘴了。
問什麼呢?還要問什麼……張易腦袋飛快地轉動,不想錯過這次機會,誰知道眼前這人什麼時候心情不好,又像平時那樣對周圍的人愛理不理。隻是這個談話已經向著完全超出現代人類理解的方向狂奔,張易覺得有點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