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一行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隴仁市這邊會有這麼多的喪屍,而且還他媽全都是堵在路上。
最開始的時候,隻是時不時地冒出一兩隻變異獸,雖然比其他地方出現密度高,但他們應付起來並不算太辛苦。然而隨著越來越接近隴仁,不止變異獸出現的數量在增多,到後麵直接跟一波喪屍麵對麵地撞上了。
一路過來,他們不是沒遇到過喪屍群,一般能繞就繞過,繞不了就直接靠著裝甲車強大的性能橫衝直撞直接碾壓而過。因著隴仁是去峪嶺的必經之路,繞路的話要平白多跑數百上千公裏,而且也沒人能保證別的地方就沒喪屍群堵路,所以他們選擇的是直接衝過去。
誰知道這邊的喪屍群竟然沒有盡頭,而且大有越聚越多的趨勢,再加上變異獸的騷擾,到後來他們就算想回頭都沒辦法了。在屍潮裏拚殺了兩天兩夜,卻仍然看不到喪屍有減少的趨勢,實在熬不住的他們最後衝進了一家廢棄的木材加工廠裏,將大門封堵,才勉強得以鬆口氣。然而,人也因此被困在了這裏。
普通喪屍是被攔在了外麵,但兩米高的圍牆卻攔不住變異獸。他們的存在就像一大塊鮮肉,藏身的地方又離大路不遠,不止喪屍越聚越多,就連路過的變異獸也跑了過來。
這邊的變異獸出奇的多,以前他們很少能見到一個地方同時出現兩隻以上不同種類的變異獸,但在這裏就完全沒這種限製了。豈止是兩隻,四隻五隻不同類型的變異獸衝進廠內,或者互相廝殺爭奪對他們的就食權,或者同時攻擊他們誰搶到歸誰的情況他們都看得麻木了,除了拚命的抵抗以外,連能不能活著離開這樣的念頭都沒再升起過。
運氣好時,他們還能夠輪換著休息,運氣不好的時候,所有人都得沒日沒夜地戰鬥。他們有一個治療係異能者,然而治療係異能者傾盡全力,也隻能保證他們在眼下這個階段還沒出現死亡,完全治好卻是不可能的,因為受傷的頻率太高了。再過上幾天,隻怕就要出現死亡了。
“我說……從三,借個火。”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沈遲顫抖著手摸出一支皺巴巴的煙叼上,閉上眼睛說。他太累了,渾身肌肉使用過度,不住地痙攣著,這個時候連抬起來都覺得困難。
從三手指撚起顆豆大的火球,輕輕一彈,擦過沈遲嘴上的煙。沈遲像是有感覺一樣,在火光點著的一瞬間,便用力一吸,而後也沒用手去將煙取下來,就這樣吧嗒吧嗒一陣猛抽,很快一支煙便到底了。他將煙頭一吐,籲出口氣,整個人才像是活過來一樣,睜開眼,用手肘拐了拐旁邊的從三。
“咱們這回恐怕是要交待在這裏了,老三,你有什麼遺言沒有,跟我說說。”
一向行走坐臥都保持著軍人規正風格的從三這個時候似乎也有些堅持不住了,靠在牆上的背疲憊地往旁邊微微歪斜著,聽到沈遲的話,他努力振作了一下,將腰又挺得筆直起來,卻沒有回話。
“你這個人哪,還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沈遲苦笑。
從三看向正守在大門和窗子邊跟變異獸廝殺的隊友,眼神很平靜。在末世到來的那一刻,在他的家人朋友或喪屍化,或死在逃亡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隨時死亡的心理準備。作為一個軍人,沒有了國家,沒有親人,沒了戰友,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他隨時按著軍人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支撐。如今……他雖然仍在拚命戰鬥,但心裏卻隱隱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終於輪到他了。可惜首長下達的任務沒能完成……
就在一個抱怨一個沉默的時候,廠房的中間突然出現了個兩個身影,讓正在休息的人們瞬間警覺地跳起。哪怕前一刻他們還累得連動一根指頭都困難,這一刻卻像是滿血複活一樣,身上散發出的煞氣和戰意能讓變異獸望而止步。
“我是人……”李慕然害怕引起誤會,在出現的刹那就馬上開口報出自己的身份。同一時間,宋硯已經閃電般衝出大門,與一隻變異□□戰在一起。
廠房裏的人並沒有放鬆警惕,冷冷望著這個突然冒出現的女人,直到沈遲驚訝地認出她來:“是你!”而後看了眼外麵那個像人又像變異獸的奇怪東西,沒有認出是宋硯,隻是見其沒有攻擊自己的戰友,才揮手對其他人說:“誤會,誤會,她是宋二的女人,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嚇壞人家姑娘。”
李慕然默然無語。
“李……”沈遲轉過頭,笑眯眯地想跟李慕然說話,卻發現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李慕然。”
“哦哦,李慕然,這名字好,我就叫你慕然吧。”沈遲很有些自來熟,一邊從物資車上找出幾包袋裝食品和水,一邊讚歎不已地說:“你這異能真牛逼,當時聽宋二那小子說,還覺得誇張了,現在才知道還真有這麼回事。哎,對了,你怎麼會到這裏?宋二呢?外麵那是什麼東西?變異獸嗎?你們在哪個基地,科技竟然變得這麼強大了,連變異獸都能指使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