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無法再繼續行程,隻能掉頭,打算接上秦長川,然後回轉基地,想辦法跟韓苓慢慢要人。然而誰也想不到意外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突然闖進了眾人的視線中。在這之前,因為韓苓追逐擄人的事,竟然沒人注意到它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那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獸人,也就是他們如今口中所稱的異種。哪怕曾經聽荒洲過來的幸存者提到過,他們對於這種新生怪物的實力依然沒有明確的認知。但史昊和車隊的人還是嚇壞了,因為那獸人正直奔獨自一人在荒原中踉蹌著追逐韓苓的秦長川而去。
以秦長川脆弱的身體,隨便來個喪屍都能摁死她,何況遇上據說實力非常強橫的獸人。
那一瞬間,車隊的人瘋狂地踩著油門,企圖在獸人抵達之前將其撞飛,又或者將秦長川拉上車。史昊也拋開了所有的驕傲與尊嚴,焦急地哀求韓苓救一救秦長川。
然而韓苓卻有些遲疑,就因為這一遲疑,秦長川被獸人撕成了碎片,連具全屍都沒落下。
事情到這裏,其實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換任何一個人來,都不可能輕易放過韓苓。哪怕她沒有親手殺秦長川,但秦長川的悲劇卻幾乎是她一手造成。像張易李慕然這種底線較高的,或許同樣會跟史昊一樣不會殺她,頂多讓她付出一些代價,要輪到南劭宋硯沈遲的頭上,她絕對沒有機會活著,差別隻在於是受盡折磨而死,還是被爽利地幹掉。
“我總是要讓她也嚐嚐失去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的滋味。”史昊往後靠在椅背上,頭仰起,微眯眼看著屋頂,輕輕說。時間過去了幾個月,一切卻還像是發生在昨天,秦長川一路跑一路摔,最後在獸人利爪下變成血肉模糊的碎塊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的過錯。他活著的意義在那一刻已經終結,沒有死,隻是因為對於他來說活著與死亡已經沒有分別。
他並不在乎別人在他麵前一遍又一遍地述說那天發生的事,就像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對於任何人來說都非常珍貴的空間一樣。
那一天,韓苓最終還是出手了,在那個獸人殺掉秦長川,又撲向車隊的時候。可是沒有人感激她。
當然,她有救或者不救的權利,別人自然也有恨或者不恨的自由。
史昊收了妻子的屍骨,親手將它們拚完整,然後下葬。
或許是出於心中的歉意,又或許因為沒有了秦長川,車隊又回到基地,韓苓還是將史昊放了。陪他收殮秦長川,陪他安葬妻子,乖巧得如同一個正當她這個年齡的不知世事的好姑娘。
史昊不再拒絕韓苓,除了再也沒笑過以外。甚至於偶爾他還會表現得十分溫柔體貼。
韓苓有的時候也會心生疑慮,覺得他怎麼可能對自己一點怨恨也沒有,但她不止一次偷偷觀察過他,確實沒有看見過一絲一毫這樣的情緒出現,哪怕是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有的時候她又會覺得,他是不是太過於冷血無情了,妻子才死不久就立即接受了另一個女人,這樣的男人值不值得她喜歡。
然而無論她怎麼猜疑彷徨,史昊都不在意,想冷淡時就冷淡,想溫柔時就溫柔。又或者當一個男人下定決心要俘獲某個女人的心時,往往是很難讓人抗拒的,尤其是這個人並不蠢,本身還具有相當的魅力,尤其是那個女人早就對他動了心。
總之,沒過多久,韓苓就完全沉浸在了她一個人的愛情當中。也許上一輩子,她都沒這麼愛過一個男人。史昊甚至不用說什麼,隻需要表現出一副鬱鬱寡歡,覺得自己實力太差,完全配不上她的樣子,她就自動將空間的秘密奉上了。
又或者這其實是出於一種自信,她畢竟早修煉了近一年時間,根本不擔心他會超越自己。她也不認為在她擁有了這麼大的基地,本身又實力強橫無匹的情況下,就算知道了空間的存在,還有誰能對她產生威脅。
史昊得到了進入空間的機會,並被允許修煉。但他大部分時間都沒有放在修煉上,而是在研究這個空間,當著韓苓的麵。
閱讀空間內收藏的各種卷宗記錄,在空間裏四處溜達。他越是這樣,韓苓對他越是放心,有的時候甚至會獨自留他一個人在裏麵。
作者有話要說:神韻也是禁詞,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