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得樓來,大門正被推得轟轟地作響,與後麵以及樓內各處的撞擊聲相互呼應,三根插銷早已老舊,看上去支持不了多久。藥房裏仍穿著白大褂的喪屍也在暴躁地吼著,將手伸出了拿藥的小窗口,企圖破窗而出。張易將砍刀拿給南劭,自己則繼續施展開門技能,幸好鐵絲沒扔掉,不然又要浪費時間尋找。
南劭接過砍刀,一把抓住喪屍的手腕摁在窗口外麵的水泥台子上,兩下就砍斷了。喪屍嗬嗬地吼叫著,也許不知道憤怒,但是斷手絲毫阻止不了它對新鮮血肉的渴望,另一隻爪子又伸了出來。南劭如法炮製。沒有了手的喪屍危險性頓時大減。
張易迅速地弄開門鎖,推門而入,在那個失去雙手的喪屍聞聲撲過來的時候,準確地舉起鋼筋紮進了它的眼睛裏,透腦而入。李慕然緊隨其後,手腳麻利地將自己覺得有用的藥物呼拉進背包,轉眼就收羅了一大包。
“走!”掃了眼窗外,已有不少喪屍陸陸續續地走進院子,爬上階梯,聚集到大門前。有很多還穿著校服,顯然是從旁邊學校裏出來的。李慕然不敢再耽擱,拉上背包拉鏈,往背上一甩,說。
“樓上!”在她收藥的這段時間,張易和南劭也沒閑著,一邊扯下藥房裏的塑料袋裝藥,一邊商量好了退路,聞言,將收集到的藥全部裝進一個大塑料袋中,跟她說了聲,然後一前一後率先往樓上跑去。
在李慕然上到樓梯轉彎處時,下麵大門哐地一聲,經受不住眾多喪屍的撞擊,打了開來。她掃了眼蜂湧而入的屍群,加快速度跑上二樓。張易在右麵走廊盡頭的重症監護室裏探出頭對她喊了聲,等她趕過去時,地上已經躺了一個雙腿打著石膏,胯間吊著導尿管的喪屍。南劭正在對付一隻穿著粉紅護士服的喪屍,張易則把監護室裏的床單被套都收攏在麵前,然後把它們係在一起。
李慕然反身將門關緊,上鎖時,不由有些慶幸。幸好張易沒有直接踹門的習慣,讓他們又多了一些時間緩衝。兩邊都用不著她幫忙,她索性拿起鎬頭,走過去敲開那隻死透了的喪屍腦袋,從裏麵剜出屍晶。之前打死的幾個,他們都沒來得及挖,想想都覺得可惜。
南劭避開喪屍揮動的爪子,一鎬砸中她的左耳顳骨,又連砸了兩下,才將其解決
。抹了把頭上的汗,他回頭看到李慕然的動作,於是揀開腳邊喪屍耳顳部的頭骨碎片,直接伸指進去一陣掏弄,剛拈出屍晶,還沒擦幹淨,就聽到張易說:“好了。”
在喪屍的衣服上隨便抹了兩下,他走過去,往窗外看了眼,發現大樓的側麵並沒有圍牆,下麵是一條水泥小路,往上通向他們來的地方,往下連接著大街。這時因為喪屍都往醫院正門去了,所以周邊十分清淨。
門外傳來拖遝遲滯卻密集的腳步聲,還有喪屍追逐食物時發出的興奮嚎叫。張易將接好的被單綁在靠窗的一架床欄杆上,試了試牢靠程度,然後看向南劭:“你先吧。”
如同聞到腥味的貓,喪屍很準確地找到了這個房間,繼續他們砸門的行為。沒有時間給南劭推讓,他抓住被單,跨上窗子,然後翻了出去。張易的手一直抓著被單,直到南劭安全抵達地麵,衝他們打出手勢後,他才鬆口氣,然後示意李慕然下。
窗口離地麵也就四五米的樣子,不算高,但是李慕然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心裏難免有些害怕,但是她也知道沒有退路,於是抬手先將包扔了出去,正要硬著頭皮抬腳跨上窗子。
“等一下。”張易看出她神色間的異樣,忙將人喊住,然後把垂下去的被單拉了上來,在她腰間繞了兩圈,綁好。“下去吧。不用怕,我會在上麵拉著。”
沒想到他這樣細心,李慕然心中升起很久沒有過的暖意,衝他微一點頭,然後爬上窗子,閉了閉眼,背轉身腳蹬著牆麵開始慢慢往下降落。
“快點,摔不著你,我在下麵接著呢。”看她慢吞吞的,站在下麵的南劭有些著急,也不知道那道門能擋多久,忍不住壓著聲音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