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李慕然心裏哆嗦了下,實在被他的喜怒不定折磨得有點神經衰弱,這一回不敢再耽擱,迅速將人數數清楚,還難得主動地把關著的那些被弄去做實驗的人的數目以及情況也彙報了一下,然後終於如願看到主任眼裏的危險光芒退散幹淨。
“沒有勝哥,龍夏小姐也不在。”遲疑了下,她又多事地補上一句,然後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交待了出來。“他們被林安先……那……那壞蛋派出來救你,然後就失去了消息。但是這裏麵沒有他們,是不是被關在了別的地方?”在看到研究所裏麵有幾個當初一起離開基地去西陵的熟麵孔,她下意識地就覺得肖勝和龍夏他們也都被林安跟基地一起設套抓了起來,所以在沒看到人的時候,不由地有些擔心。她不太喜歡龍夏,可是也沒不喜歡到想讓人死的地步,何況龍夏除了口頭上鄙視幾句,還真沒對他們做什麼不好的事,至於肖勝更是對他們多有照顧。她害怕他們以及更多的人已經被做實驗給做死了
。想到這裏,再看看那些處境淒慘的被實驗者,這些人好不容易熬過變為喪屍的危機,覺醒了異能,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心裏不由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傷心和憤怒,恨不能將研究所整個都毀了。但是她更有自知之明,在麵對真正有智慧能力強大的活人的時候,她除了逃命的異能還拿得出手,其它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如果真帶著宋硯回實驗室,她的異能又不能用了,到時不是拖累人,就是陷在裏麵脫不了身,也變成別人的研究對象,所以她實在不願意答應宋硯。
“他們怎麼會聽林安的?”宋硯濃眉微皺,問。
李慕然搖頭,這些比較機密的事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就算可以精神探索,但並不能聽到談話。認真想了想,她把自己所見所知詳細跟宋硯說了一遍,也許他能從中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宋硯聽罷,思索片刻,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
“你離開時,雲則還在?”
“雲則?”李慕然茫然,“誰是雲則,我不認識。”
宋硯臉上的肌肉有些微的僵硬,頓了下,才努力放緩語氣說:“以前經常跟在我身邊的那個……你見過?”他不是那麼確定李慕然見沒見過,對於李慕然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末世前那一場還沒開始的手術。據她說兩人後來還打過交道,他隱約有些印象,但又想不真切。
“哦……哦,那位大哥啊,有,他在,我離開前他都在,不過很少看到他。”李慕然恍然,忙回答。這個她知道,畢竟那位給她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宋硯沉默許久,突然問:“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吧?”雖然是吧字結尾,但絕對不是陳述,而是疑問。
李慕然傻眼,心想主任不會把自己名字都給忘記了吧,可是她不知道啊。她以前聽別人提到他時,說的都是腦外那個技術特別好但是脾氣也相當凶的姓宋的主任,平時要求特別嚴格,但是轉科簽字寫評語時卻相當爽快,所以實習生分到他的手下,既戰戰兢兢又忍不住地向別的同學炫耀。按理上手術時,在手術室的入口處也會有各手術室以及時間排表,上麵會寫著主刀者的名字。但那天李慕然是被臨時逮上去的,有些慌,根本沒留意,就怕走錯所以在那裏反複記是哪間手術室了。至於後來,後來就根本沒人會當著她的麵直呼宋硯的名字,就連林安也是喊的大宋。
“我、我不知道……等回去,我想辦法給你問問。”她倒沒覺得心虛,還頗為對方考慮地提議,想著自己去打探,別人就算覺得古怪,也不會往他失憶這方麵想。
宋硯默默地看著她,直到看得她眼睛開始閃爍,臉終於忍不住紅了,滿腦子莫名其妙的時候,終於開口:“宋硯。寶蓋頭,下麵一個木字的宋,硯是筆墨紙硯的硯。你別記錯。”他是真怕有一天自己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倒不是他特別信任李慕然,信任兩個字在林安的背叛麵前顯得是如此的可笑,但是不代表他就應該由此全盤否定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是什麼人都能像林安那樣無論人前人後都將自己偽裝起來,敗不餒,勝不驕,而他宋硯更不是一個遭受一次打擊就會對人性徹底失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