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走下去,哪怕是行走在地獄當中。
外麵天色漸亮,火把燃燒了一整夜,大部分已經熄滅,偌大的山洞便顯得昏暗起來。眾人都吃過了東西,這時便不再急著尋找食物,而是思考怎麼處理下麵的近萬喪屍。
南劭就算能逆轉屍化,也不可能讓死人複活,所以對已經徹底屍化的人是毫無辦法的。至少,目前他還不具有這個能力。何況,對於這些給眾人留下心理陰影的羯人,又不是受虐狂,誰還會想著費心費力去拯救它們。救回來幹嘛?去禍害其他人嗎?
所以,最終眾人的意見達成了一致,準備一把火將它們全處理幹淨,以免以後它們跑出山洞,又或者像之前那兩隻喪屍一樣進化,到時不知又會有多少人遭殃。
要縱火,就需要一些易燃助燃的東西,眾人正準備四處尋找,徐婧突然想起山上那個奇怪的綠棺,覺得不弄清楚裏麵是什麼,實在不能安心。於是她和南劭還有張易上去查看究竟,其餘人則去找柴火汽油等物。
天色已經大光,外麵飄著不大不小的雪,四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太過奇特的外形讓人一眼便看出了它們的異常。張易走過去仔細翻看檢查了半晌,而後抓起旁邊的積雪一邊擦著手一邊跟兩人說:“老人是先遭喪屍啃食幹淨,最後才被破開頭骨。根據著裝來看,他應該也是羯人。三具喪屍的嘴裏還留有新鮮的血肉殘渣,應該是參與了分食。幾個喪屍的身體上都有抓咬撕扯留下的傷痕,脖子折斷,顯然曾經曆過一場大戰,從其指甲裏麵的殘留布料和血肉顏色可以看出是自相殘殺。而它們頭顱上的窟窿不是刀斧鎬頭等利器造成,更像……”他曲指成爪在最近的那具喪屍腦袋上比劃了一下,正好跟那傷口相重合。
最後,他下了結論:“從外形來看,這三個應該也是進化了的喪屍,而它們與之前我們所遇上的那兩個喪屍有很大可能是一起的。不知是為了什麼……”說到這,他頓了下,加入自己的猜測,“或許就是為了想要獲取這個老者以及同類頭顱裏的晶核,它們互相殘殺,最後以那個,就是南劭你收拾的那個喪屍取得勝利而告終,至於另外一隻,以它之前奸滑膽小的表現,恐怕是見打不過就施展異能躲了起來。”他這樣猜測不是毫無根據的,畢竟那兩隻喪屍,一隻連槍都打不死,另一隻直接是被張易砍了的,孰強孰弱一眼分明。而這頭骨上的窟窿顯然也隻有那隻連岩石都能抓出槽痕的喪屍才能做到,而那隻土係異能喪屍之所以被排除,除了因為它的膽小外,還因為被它拖進岩壁裏的孫岷除去身上少了幾塊肉外,腦袋依舊保存得好好的,並沒被破壞。
如果他所有的推測都成立的話,那麼問題來了。首先,活人的大腦裏是否也像喪屍一樣生成了晶核?是所有人都有,還是僅限於異能者?其次,喪屍為什麼知道並搶奪人類以及同類的晶核?這跟它們的進化是否有關?最後,如果晶核與喪屍進化有關的話,那麼人類將要麵對何等可怕的處境?又該如何自救?
三人都想到了這些,心中不由升起說不出的無奈和沉重,因為無論是這些問題的驗證過程,還是結果出來之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將對人類所產生的影響,都不是他們所想要麵對的。畢竟砸開喪屍的頭顱與砸開非屍化而死亡的人類頭顱,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而假設證實了人類頭顱裏也有晶核,這些晶核可能促進喪屍進化,也可能提升異能者的能力,到時人類所麵對的敵人恐怕就不僅僅是喪屍和變異生物了,也許還有自己的同類,甚至同伴。那樣的場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三個人,一個不少。”過了一會兒,張易才接著說,然後看向南劭:“南劭,你說的那個不是異能者但生命力卻超過另外兩個異能者的人是不是這老頭?”
“那天太遠了,看不清楚。”南劭搖頭,連上前仔細辨認一下都沒有。“而且他已經死了。”死了他就沒辦法再通過生命力來分辨。
所以,整個小羯寨裏是否還有其他幸存者,仍是一個無法解答的讓人感到不安的問題。
張易站起身,出於職業本能,開始察看起空地四周,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這個東西是有點奇怪。”他終於注意到了那個徐婧提過的長方形綠色變異藤叢,邁步走了過去。
“阿易,小心變異植物。”南劭叮囑了一句,自己則走向那個架在石台上的鼓,伸手拂去上麵的積雪,“這就是那個鼓吧。”說著,拿起擱在一旁的槌杖隨手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