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羯寨近萬喪屍在熊熊大火中化為灰燼,到死它們仍不知疲倦充滿渴望地企圖爬上祭祀神靈的祭台,為著那殘留的人的氣味。
張易一行人沒再在小羯寨多做停留,收集到足夠的汽油,便開車下了山。又驚又累了一夜,自然是先找個地方弄點吃的,好好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才好回溶河。
順著小羯寨山下的公路往前開了十幾分鍾之後,他們就發現這個決定純粹是多此一舉。因為路上太過靠近小羯寨的房屋村寨他們心有顧忌,不敢進入,再過去,又是變異植物攔路,有清理道路這功夫,他們還不如直接上高速回溶河。但張易和南劭心中卻別有打算,因為他們顧忌江航,還沒想好是不是要帶他回去。畢竟他們新的避難所正在建設中,還十分脆弱,隻要稍一不小心,恐怕又會分崩離析。
好在沒花太多時間終於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村子,在一家帶院的磚石房子裏安頓下來。這是村子裏難得的一棟沒被變異植物禍害,還保存完整的建築物。屋子裏關著五個喪屍,一個老人,兩個壯年男女,還有兩個十幾歲的男孩,看來一家子都沒能逃脫末世初那場異化災難。可能也是因為它們的存在,屋子裏的東西完全沒被動過,很容易就搜出了大米白麵。也虧了末世後的天氣不是大熱就是大寒,才讓米麵等物沒有機會生蟲黴爛。
起鍋生火,有人從地窖裏翻出幹硬得堪比石頭的臘肉,還有一袋花生米,一袋幹蘑菇,燒水洗幹淨後,臘肉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跟著蘑菇花生一鍋燉。另外一鍋就用來煮飯,十幾口人的飯,末世後人的食量又比以往那些幹體力活的都大,一鍋飯根本就不夠。好在眾人有了前車之鑒,準備分兩輪吃,以免又無聲無息地中了招。雖然這個可能性已經很小,但仔細些總歸沒壞處,頂多多餓一會兒罷了。
等飯熟的空檔兒,除了警戒的人以外,大部分人都在抓緊時間休息,也有人在房子裏進進出出,看能不能再找出一些好東西出來。金滿堂則跟張易他們說起博衛發生的事。
按說,就算基地裏的規則略有改動,幸存者們仍然能夠活下去,畢竟最開始的時候基地幾乎是無償地為所有幸存者做庇護,眼下不過是收取一些保護費罷了,就跟交稅一樣,總不能隻享受而不付出吧。而隻要有一口吃的,大多數人並不願意打破既有的生活狀態,去暴動或者造反,尤其是在末世這樣的大環境下,與人鬥,那真是吃飽了撐的。但是不管處於什麼時候,總有那樣一些人,為了自己的野心,又或者是所謂的理想,讓很多很多的人流離失所,流血喪命。而這一次扮演了這一角色的竟是曾經被江航百般殷勤討好的唐棠的父親,唐博文。
唐博文隻是一個團長,一個步兵團的團長。按說一個小小的團長是不可能撼動軍區副司令員的地位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末世前了,江衛國收攏的本來就是殘軍,也就兩千來人,跟一個團也差不了多少,後來在攻打綜合倉庫的時候又損失了千餘人,剩下的實在不足以震懾住有異心的人,何況其中還有部分是唐博文的兵。不管唐博文是出於什麼原因選擇這樣做,總之他抓緊了人心浮動的機會,成功地上了位。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僅拉攏了軍隊裏的一些同僚,和基地裏的部分異能團隊,還拿江航做了筏子,名正言順地聲討江衛國。當然,在聲討之前,江衛國處理日常事務的大院裏已經發生過了小規模的戰爭,江衛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囚禁。
而江航在這裏麵所起的作用以及被冠上的罪名就是意圖□□唐博文的女兒唐棠,以及素行不端,欺男霸女。江衛國身為江航叔父,眼下唯一的親人,包庇縱容子侄惡行,這在平時或許沒太大影響,但在基地製度發生改變,不少團隊被拆散,不少未覺醒異能的幸存者麵臨生存困境的時候就是一條巨大的導火線了。一經點燃,會立即引爆眾多幸存者以及基層士兵心裏的不滿。然而,真實的情況卻是,那天兩人獨處一室,唐棠罕見地對江航露出了好臉色,帶著暗示意味的暖昧笑容鼓勵並助長了他的色心。他可以捫著良心說,那個時候他真的隻是想親親她的臉,而沒有其它心思。可是連碰都沒碰到,唐棠卻突然臉色一變,一手抓住他,一手則撕扯開自己的衣服,嘴裏大叫不要和救命。當時江航被這詭異的變化弄得有些發懵,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門已經被撞開,以唐博文為首的一群軍人氣勢洶洶而且十分及時地闖了進來。那一瞬間,看著唐棠梨花帶雨的美麗臉龐,他第一次覺得如羅刹惡鬼一樣可怕。這事發生的時間正是張易他們離開基地的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