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病叔叔吃藥了啊。”看到有水,張睿陽衝李遠卓露出個大大的笑,然後空出一隻小手拈起粒藥片,撐起身往病鬼嘴邊送去。看這架式,顯然是打算一片一片地喂。
早見識過小家夥直接用額頭給病鬼試體溫舉動的司機和火係異能者對此已沒辦法生起任何想法,肖勝卻是頭皮一麻,想要開口說兩句,以免病鬼給小家夥難看,哪知話還沒出口,就見到那病歪歪的家夥竟然伸出手,慢慢將張睿陽手心裏的藥全抓到了自己手中,又接過了他另一隻手裏拿著的那片藥,然後全部放進了嘴裏。
我、我操!肖勝幾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先不說病鬼向來是誰的麵子都不給這種事,就是他覺得不想拂了小家夥的一番心意,也不至於將所有藥看也不看就都吞下去了吧?藥能這樣吃嗎?
“病鬼兄弟,你……”肖勝出言,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他當然不會認為病鬼缺乏常識,不知道藥不能亂吃,但是這樣依著小家夥會不會有些太過了?
“晶核於我無用,你拿去給用得上的。”病鬼抬眼看向他,冷淡地接上之前的話題。
肖勝愣了下,而後似乎除了多謝外,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在昨晚他們就讓小林西幾個人過來辨認過,確定是前天攻擊他們的喪屍無疑,但真正讓他們震驚的是,那喪屍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皮膚堅韌,肌肉骨骼硬如鋼鐵,他們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其腦袋剖開取出晶核,那時才發現喪屍的腦漿已經碎爛成泥。見狀,曾經看到過病鬼出手的肖勝又讓開胸驗看,果見其胸肋骨盡碎,胸腹髒器也全都稀爛一片,反倒是外麵的皮膚肌肉完好無損。那一刻,不止是他,凡是各施能耐在喪屍屍體上都曾經來上過一下的人都被病鬼的身手嚇住了。這還是躺在這裏讓他們砍,要是活的,就算真能解決掉它,隻怕也要損失大半人以上。何況,他們還真沒把握能夠對付它。隻這樣一比較,誰都能看出,他們跟病鬼的差距完全不是一兩個等級的事。這樣一個人,對他手中這塊為很多異能者所垂涎的晶核不屑一顧似乎也沒什麼不可理解的。他現在該煩惱的是,要把這塊晶核給誰。
“病叔叔,你喝水。”直到確定兩人不再說話,張睿陽才捧著李遠卓送來的水遞到病鬼麵前。
病鬼接過喝下,連那麼大一捧藥都吃了,也不在乎多喝一杯水。
“這個,還有這個……你等等啊,這個是甜的喲。”張睿陽開始開止咳糖漿,說話的時候,喉嚨咕咚一下,明顯吞口水的聲音讓已經走開但仍偷偷關注著這邊情況的大人們都是一樂。
這還沒完了?病鬼默默地拿過瓶蓋一飲而下。
張睿陽臉上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似乎隻要病鬼把這些藥吃了,病就能真正好起來似的。他小心翼翼地蓋上蓋子,然後把藥收好。病鬼看著他的動作,眉尾微動,倒也沒說什麼。
三個孩子見他又閉上了眼睛,識趣地不再打擾,卻不知他腦海中正轉著會影響他們一生的念頭。
原來病鬼是沒打算做什麼的,因為他太清楚這個末世是怎麼來的了,在他看來,無論人類怎麼努力,終究逃不過滅亡一途。但現在看著這幾張還未長成的稚嫩臉龐,突然又覺得普通人不過百八十年的壽命,哪怕長壽,也難過兩百歲,自己便是想辦法讓他們平安過完這一生,壽終正寢,似乎也並不是不可以。如此一想,便不自覺地開始在腦海裏搜索起來,隻是找了半天,才發現竟無可用之物。存於他腦海中的典藉功法浩如煙海,但是這些卻都是需要靈氣才能修煉,可歎這片廢土卻是一點靈氣也無,反而惡濁之氣遍布,否則他何至於無法修補破損的靈根,始終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在他所學博雜,隻需要花點時間,也並非不能想出適合廢土人體質和廢土環境的功法。
張易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找到了一頂巨型□□,倒是他眼下的處境非常的不妙。在第一塊玻璃被破開,變異飛蟻衝進來吞掉了五個羅黑子的手下才被滅掉之後,他們終於真正認識到了這種生物的可怕。
破裂的窗口再次被封堵上,其他窗戶也被加固,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一樓。聽著仍然如蠶食桑葉一樣的沙沙聲,無人不心中寒氣直冒。原本還傲慢自恃的羅黑子神色一轉,變得異常合作起來。因為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樣龐大的飛蟻群麵前,自己手下那些普通人根本毫無用處,而覺醒者跟蒙戰帶來的人數量相比也絲毫不占優勢,隻要不是傻子,應該都能知道跟蒙戰他們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張易幾個,在他眼中也就是個添頭而已。七個人中隻有三個人是覺醒者,這樣的組合估計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你們有沒有什麼對付的辦法?”羅黑子問蒙戰。
蒙戰一顆晶核都沒能吸收完,異能自然也沒怎麼恢複,但卻不得不終止繼續吸收,聽到羅黑子的話,他想了想,說:“這東西怕火。”
於是眾人都動了起來,將整棟樓裏可以引燃之物都聚集到了一樓大堂,連跟蒙戰一起來的人也不列外。火把紮了起來,但引燃卻十分不易,尤其不經揮動,晃上幾下火焰就滅了,更別提對付撲頭蓋臉湧過來的飛蟻。沒有油料酒精等助燃之物,卻是白費一場功夫,畢竟隻在地上生幾個火堆是不可能阻擋住無孔不入的變異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