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總是有很多秘密。
反正已經有很多沒在沈殊麵前捂住了,所以她幹脆就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沈殊別有深意的看了她半晌,才道:「對了,我有一個問題,可以問你嗎?」
「我要是說不可以,難道你就不問了嗎?殊殿下不是這麼守規矩的人啊。」顧君訣毫不避諱的翻個白眼。
沈殊大笑。
時而蟜憨可愛,時而機敏睿智。
千人千麵。
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小丫頭。
「我去太醫院查過醫案,當初你在給慕容昭看病的時候,曾說他的毒叫蝕骨砂。」沈殊薄唇貼在她耳邊。
他聲音極小。
正好能讓她聽得清楚,「可為什麼,當初小月說那是她的血的時候,你又是那種反應?」
顧君訣顏色一沉。
沈殊繼續,「你明明知道那種毒,卻又像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顧君訣,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在北齊的皇宮裏,你又經歷了什麼?」
他聲音很輕。
顧君訣不說話了。
她不知道沈殊為什麼有權利檢視慕容昭的醫案,不過她更相信,這些情報都是他通過非正常的渠道獲取的。
畢竟這也不是個正經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顧君訣也懶得跟他廢話。
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拐彎抹角。
沈殊隻是笑,「別把心思放在慕容昭身上了,他不值得,剛纔在黛花園,他的表現還不夠讓你死心嗎?」
「他不值,難道你值?」
「……」
沈殊被她直白的話懟得啞口無言。
不等她再說什麼,顧君訣就走進馬車,落下車簾。
錦繡的緞子阻隔了裏麵的情形,也像是阻隔了她與他。
沈殊不說話。
過了會兒,旁邊小窗的簾子忽然被掀開,小小的玉人兒枕著手臂,眉心中的海棠花鈿閃耀著細碎金光。
「而且你剛才也沒幫我,說到底,還是我司淵哥哥最好,照你這麼說起來,司淵哥哥,才最值得的人。」
顧君訣說話這話,就把窗簾放下。
沈殊:……
神他媽最值得。
剛才事情發生太快,他又不比黎司淵那般衝勤,自然就慢了半步,誰又會想到後來會鬧成那樣。
若她真被欺負,他自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雖然他並不認為這丫頭會被人欺負。
也罷。
反正他還要在東陵留很久。
他們,來日方長。
沈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眼中揚起的,是勢在必得的神情。
那天之後,回到國子監。
顧君訣又恢復到了日常的生活,吃飯睡覺打白飄飄。
雖然白飄飄經常抗議她這種不尊師重道的行為,但因為自己也是個為老不尊的貨,經常跟顧君訣搶肉吃,也就多次抗議無效。
慕容昭的選妃程序被擱置了,原因是肅帝開始先為慕容長公主擇駙馬。
不論長公主的名聲在外多麼惡劣,但畢竟是皇室貴胄,擇夫婿這種事馬虎不得,必須精挑細選。
這一選,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折騰完。
反正,兩塊唐僧肉終於是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