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汪花子哪兒有力氣回答他,見過傻的,沒見過他這麼傻的,被張震一問竟是直接笑出聲來,倒是趙欽,不忍心自己帶出的小兄弟吃虧,笑著伸手朝張震褲襠裏指了指。
“噗!!!”滿嘴的牛寶,帶著口水一起噴了出來,“奶奶的!你點的什麼狗屁菜?!這玩意兒也能吃?”終於明白過來的張震憋紅了臉,一邊伸手在嘴裏挖一邊含含糊糊地罵汪花子不是東西,在他看來,吃這種東西簡直就是變態,沒想到這麼粗狂的漢子,在吃的方麵還挺保守的。
他的大嗓門一下子把坐在周圍的客人目光卻都吸引了過來,甚至遠處忙碌著的老板娘也慌張地朝這個舉止怪異的男人看來,怕引起太大的騷動壞了兄弟幾個出來吃飯的興趣,趙欽連忙拽了拽張震,低聲說道:“行了,漱漱口,吃幾口死不了!”
被拽回座位上的張震還是一臉惡心的表情,不過他不知為什麼,第一反應是朝老板娘看去,可老板娘早在看趙欽拉他的時候放心的低下了頭,所以他還以為人家並沒有注意到他呢,這才放心的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了汪花子一眼,猛灌一通啤酒。
“哈哈哈,兄弟,這東西很補的……”
“老子補了也用不上!”汪花子剛說兩句,張震又擰著眉毛準備站起來罵他,還好趙欽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衣服,並且朝汪花子使了個眼色,讓他適可而止,張震那暴脾氣趙欽是知道的,真要是惹急了,連他都估計不出後果。
訕訕地點了點頭,汪花子接著說道:“行了行了,算我不對,剛才你不是也虧了我麼,咱倆算扯平了還不行?你們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說那老板娘倒貼給我我也不要嗎?”怕再在這事情上糾纏下去,汪花子連忙扭轉話題道。
趙欽和天哥點了點頭,張震則一直忙著拿啤酒漱口,懶得理他。
“這女人是個掃把星,克夫克子,”汪花子的表情變得很神秘,見第一句話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繼續說道:“她出嫁的早,剛滿二十歲便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其中一個孩子剛出生被臍帶纏了脖子,小臉青紫的憋死了,第二個則是三歲的時候被檢查出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五歲生日前一個星期的晚上,心髒病發作,死在老板娘的懷裏。”
“老板呢?”張震的注意力也成功地被吸引了過來,見汪花子語速慢的要死,幹脆直接開口追問道。
“老板?那時候老板娘還不是老板娘,這個大排檔還不存在,她兩個孩子死了,丈夫由於傷心過度,又趕上工廠裁員沒了工作,背著她跳樓死了!”說到這兒,汪花子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些同情。
一個女人,早早的結束了如花般美好的少女時代,成為承擔起整個家庭的人婦,卻又突然接連遭遇兩個孩子的離開,在最需要人安慰和依靠的時候,丈夫又離她而去了。先不說是不是她克的,隻說這個女人的命倒是足夠苦。
聽他說完這些話,趙欽、天哥和張震再次齊刷刷地轉頭朝老板娘看去,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安靜而美好,那張跟二十幾歲的女人一樣年輕的臉上沒有一絲苦難的痕跡,剛才那些跟她經曆有關的事情,若不是汪花子這個“江湖百曉生”說出來的話,恐怕在座的三個人沒一個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