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裏,伊諾拿著筆記本,坐在窗口的位置,尋找附近的房源。最近一家家中介的跑,一個個房子和周圍小區的考察,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居住的房子,用心布置後,又一次搬離了和劉琪一起的合租房,這是伊諾來北京後的第三次搬家,不同的是,這一次是自己精心挑選的。

白沙半透明窗簾,純色的床單,木質桌椅和沙發,淺棕色地板沒有經過打磨,拋光,原汁原味的靜靜躺在地麵上,整個室內牆麵上沒有多餘的裝飾,一個45平米的公寓,一應俱全又簡單大方,穿著睡衣在家裏收拾屋子的伊諾,滿意地在餐桌的花瓶裏插上了自己喜歡的鮮花。

小區綠化率很高,雖然是冬季,但是窗外大片的草叢被物業嚴格地修剪成冬眠的樣子,這樣的生活讓人輕鬆、自在,可以毫無雜念地去奮鬥、拚搏。

桌上的手機震動,伊諾拿起手機,路浩博的電話,伊諾深呼吸接了起來,“喂”。

對麵死灰一樣的沉寂,沒有任何聲音。

“喂,說話。”

依然沒有任何響聲傳來。

“路浩博,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還好嗎?”

“我很好。”

“你又搬家了?”

“你怎麼知道?我去劉琪家樓下,幾天晚上,燈都沒亮,我上去問了一下,說你們倆都搬走了。”

伊諾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不住那裏了。”

“你能告訴我,你住在那裏嗎?”

“你要幹嘛?”

“我已經答應你離婚了,你何必躲著我呢?”

“你想多了,我沒有躲著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把欠條給你,我們把手續辦一下。”

“我明天出差,約個地方,我把離婚協議給你,你簽了字,有時間回老家的時候,我們再換下證就行了。”

“那好,我們就在國貿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吧,一個小時以後。”

路浩博頹廢地走在國貿的大街上,和伊諾分開之後,自己的情緒就十分不穩定,心情低落的時候,和抑鬱症一樣的狀態,總之就是不像自己,就連親媽都不認識的自己。

他兩手插在外衣兜裏,目光渙散地走著,穿過街邊打情罵俏的情侶,街邊乞討的老人,拿著吉他賣唱的歌手和獨自行色匆匆川流不息的人群,好像是被家人遺棄的孩子,丟了魂兒。

終於走到第一次和伊諾見麵的廣場,那天爭先恐後的水流嘩啦啦的直響,漂亮的噴泉池旁有伊諾走來的身影,傳神動人的眼神依然記憶猶新,路浩博知道,自己和伊諾不是一個等級的人,自己永遠都配不上她,她的獨立需要更大的胸懷和視野才能容納自如,而自己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人,這一刻,他終於在心裏承認,伊諾說的很多話,做的很多事兒,自己都無法理解,她的世界,自己無法參與,更加不懂得。雖然不舍,但是分開是早晚的事兒,伊諾說的對,堅持沒有任何意義,隻會拖垮對方,那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