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又在車裏坐了一個多小時，蓁蓁回過神來，一驚：他不是要殺人越貨、拋屍荒野吧？
她扭頭看著他，他正對著窗外抽煙，陰冷地問：“舍得開口了？”
“什麼？”這時間晚了，人困；晚飯沒吃，人餓；剛剛一陣飆車，人驚……總的來說，她頭暈眼花，思路很不清晰。
他猛地回過頭來：“三天了！你就沒話說？”
蓁蓁深吸一口氣：“你要我說什麼？我又沒有錯……”
“難道是我錯嗎？”他大吼。
她嚇得大氣不敢出，半天後回神，眼淚掉下來：“那你要怎樣？要我承認錯了，承認劈腿？”
“你敢！”
“那你要怎樣？”她絕望地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分手嗎？”
他身子一震，煙頭在手指尖明明滅滅。又是一刻鍾的功夫過去，煙頭已在地上化為灰燼。天上繁星滿天，是大城市裏看不到的風景。他轉過身，靠近她，伸手捏住她下巴：“誰都不準說分手！特別是你！”
蓁蓁疲憊地閉上眼：“那你想我怎樣？你要我做什麼你說好了，我都聽你的……你見不得我和東方在一起是不是？那我以後不和他聯係、不和他見麵，路上碰到就當陌生人，行不行？”
聽見她語氣裏的哀傷，他沒說話，唯恐一不小心傷了她、失去他……
“你要什麼我給什麼，我當你的傀儡娃娃好了。不用有自己的意誌，不用有自己的朋友，不用有自己的世界……完全就是你的專屬、你的奴隸，以你為中心，再也不惹你生氣……宇煬，好嗎？”
他看著她的眼神，忍不住心驚，顫巍巍地將她鬆開：“你這是在逼我……”
“你在逼我！”蓁蓁叫道。
他沉默許久，發動汽車：“今天不適合談話……”
她點頭：“我同意。”
將車開回他們的城市，已近黎明。他將她送到樓下：“你今天請假吧，好好休息。”
她沒說話，直接下車，抱著雙肩向前走，以一種取暖的姿勢，看起來孤寂又無助。
他停在那裏，一直抽煙、一直抽煙，碎了一地的煙頭。直到天明，葉文超去上班，從他車旁路過，忍不住停下來：“你找蓁蓁？”
雷宇煬怔了一會，下車，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麵前，想遞煙給他，結果發現抽完了。
“不用。”葉文超板著臉，“我不抽煙，養生。”
雷宇煬一窒：“我明兒開始戒……”
“嗯。”葉文超滿意地點頭，“蓁蓁好像剛回去沒一會兒，你們去哪了？”
“呃……加班。”
“想上去就上去吧。”葉文超搖搖頭，走了。
雷宇煬在原處站了一會兒，也走了。回到家突然想起給魚夢打了一個電話，問那天的事。
魚夢疑惑地道：“她是來我這裏啊，怎麼了，沒回去？不能吧，幾天了？四天還是五天，超過四十八小時就該報警了！不對，好像是二十四小時……等會兒，我頭燒壞了，我弄不清了，我得去吃藥……”
“沒事了。”雷宇煬說。
掛斷電話，他深感這次是自己錯了，真錯了，馬上給蓁蓁撥過去。蓁蓁一直沒接，他那顆自責的心又慢慢憤怒起來：給你臉還不要臉了？居然不接我電話！
盛怒之下，他就一直打一直打，也沒打多久，第三遍就被人接起來了。剛叫一聲蓁蓁，又被人打斷了：“我是她媽。”
“啊……伯母……”今天怎麼回事，光和她爸媽打交道了。
“蓁蓁睡覺呢，你幹嘛？”蘇芒不悅地問，“你是她男朋友嗎？還是隻是玩一玩？怎麼不知道心疼人呢？”
“我……”雷宇煬這才想起蓁蓁一宿沒睡，後悔不迭，“對不起，我忘了。”
“你們這幾天怎麼回事？蓁蓁好幾頓沒好好吃飯了，鬧別扭也要有點限度。”
“嗯，我就是打電話來認錯的。”雷宇煬拉低姿態說，“太急著認錯，都忘記她還在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