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哄孩子，他看了這屋子一圈，問：“你就住這裏？”
“不然呢？”她冷笑一聲，“現在不比從前，我有這樣的地方住，已經謝天謝地了！”
東方火走過來，伸手想碰她懷中的孩子，她轉身避過，坐在旁邊破舊的沙發上。他僵了一下，也坐下來，問：“男孩還是女孩？”
蘇虹不想告訴他，但他到底是孩子的父親，能來看一眼，說明他還有良心。
“女孩。”
東方火一笑，似乎很高興：“我可以抱抱她嗎？”
蘇虹愣了一會兒，把孩子給他：“小心點。”
“嗯。”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真怕重了就把她碰碎了。看著她，他的眼不可抑製地有些濕潤，“她叫什麼名字？”
“我叫她‘真真’，希望她天真又真實，無憂無慮、率性坦誠。”
“好名字。”他說，“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
孩子突然在他懷裏扭動，張開雙手往蘇虹這邊爬，蘇虹說：“給我吧，她不喜歡你。”
他心裏像被刀刺了一下，戀戀不舍地把孩子給她，然後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這個做孩子的撫養費。如果你同意我來看孩子，我以後會常來。”
蘇虹沒接，半天後將孩子放在一邊：“錢包給我。”
他頓了一下，把錢包遞過去。她把裏麵的現金全部拿出來，錢包扔回給他，一邊數錢一邊說：“支票我不要，難得去兌。要是被你老婆發現，我就死定了。我現在挺好的，你以後千萬別來，孩子需要一個安靜平淡的環境！”
東方火慢慢地收回支票：“那我改天叫人送點錢過來。”
“不用了。”蘇虹點完了錢，有差不多兩千，“如果我日子過得去，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的！現在剛開始，是難了些，這些夠了！”
“孩子是我的責任……”
“你當初說要打掉她。東方火，我已經離開那個圈子了，請你不要再把我拉回去！孩子更不要，她受不起那裏的狂風暴雨。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對她有一絲愛，就放手吧，當她從來沒來過這個世界、在你說打掉的時候已經被打掉了！做普通人，一定比做你的女兒快樂。”
他近乎狼狽地點頭，望著被她隔在背後的女兒，說：“如果有事，找我。”
說下最後的承諾，他起身走了。
蘇虹將錢扔在一邊，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歎氣。幾分鍾後，有人推門進來，她嚇了一跳，定身看是葉文超。
她籲出一口氣：“是你啊，嚇我一跳。”
“沒事把門關好。”他將門鎖上，提著一大包東西走向後麵的廚房，冷冷地瞟了一眼沙發上的錢。
蘇虹一驚，慌忙將錢收好，走過去。
他不發一言，整理著買來的東西，都是奶粉、營養品……肉！
“又讓你破費。”她說。這男人隨時隨地都在算計，算計她這裏的東西什麼時候消耗完，在她買之前先買來，然後她就不用買了……
“給真真的。”
“真真嚼不動肉……”
他身子一頓，突然將沒放完的東西塞到她手裏，轉身走了。她連忙扔在灶台上，追出去：“你發什麼神經啊？”
“發神經的人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說，見真真在沙發上爬來爬去，眼看要掉在地上，一步跨過去，將她抱住，“真真你不要亂動！”
“你看見他了？”蘇虹問。
他把孩子放下：“抱歉，這些日子自以為是地關心你，從來沒問過你需不需要。”
“我需要！如果我說這個孩子不是我的，你信不信？！”
“不是你的你為什麼要養？”
她一愣，慘笑一聲：“對啊，我為什麼要養……”
氣氛有幾分鍾沉默，然後他走了。
蘇虹走到沙發邊，對著真真：“我真的太天真了，以為有人會信我……連他都不信，別人就更不會信了……”
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她以為他不會再幫她、再找她了。很長一段時間內，也的確是這樣。直到有一天，真真發燒，她一個人很無助，還是給他打電話。結果他很快趕來醫院，冷靜地處理著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