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可能沒睡好，還是不要打擾他。正要掛電話，話筒裏傳來人聲：“蓁蓁？”
“呃……”
“是你嗎？你……你睡著了還是醒著？是不是不小心按到電話了。”
蓁蓁無語，看了鬧鍾一眼，一點鍾了，難怪他會有這種疑惑。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我在夢遊。”
雷宇煬明顯地怔了一下，接著笑道：“也對，不是做夢，你不會給我打電話。我想，這應該不是你在做夢，而是我在做夢。”
蓁蓁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他輕快一笑：“蓁蓁，我很高興。”
“嗯。”
“我真的在做夢嗎？”
“……”她要怎麼回答？
“你能不能告訴我‘不是’？”
蓁蓁舔了舔唇：“不是。”
他突然就笑了，不大聲，但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喜悅。突然他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呃……我剛剛寫完稿，看到新聞說你公司出了事，所以打電話來問問。沒有事吧？”
“沒有。”他問，“你寫什麼稿？”
“劇本。魚夢之前接了兩個劇本，沒寫完，我續著寫。”
他一笑：“這個工作適合你，你在電腦前一邊思考一邊打字，特別美。以前你在公司時，我每次看到你認真工作，就覺得這姿態特別適合你，有種怎麼也說不出的魅力，但又好像坐錯了地方……”
“是……嗎？”你想表達什麼？怎麼感覺腦回路和常人不一樣？
“後來你走了，我好幾次夢到你在圖書館，一邊看資料、一邊敲電腦……原來那也不對，你應該在家裏，看書、寫字。”他輕輕地說，“蓁蓁，你很溫暖。”一種家的溫暖。
她沒說話。
靜了片刻，他說：“晚了，睡吧。”
“嗯……”
“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吃飯？”
“過幾天去醫院複查。”
“我來接你去，好嗎？”
“……好。”
“晚安。”他欣喜一笑。
複查那天，一早起來，蓁蓁對小柔說：“給司機打電話，叫他不用來，有人會栽我。”
因為經常要出行，但不可能一直勞煩葉文超和東方斐開車，東方斐就給她安排了一名司機。
小柔問：“東方先生要來嗎？他最近不是很忙？”
蓁蓁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有正麵回答。
九點鍾左右，聽到外麵汽車喇叭響，她說：“走吧。”
小暉一個箭步衝出去，大喊著舅舅，以為是東方斐來了。沒跑多遠，看見是雷宇煬，他失望地停下來。回頭見蓁蓁出來，他知道他們是約好的，頓時憤憤不平。
蓁蓁路過他身邊，說：“回屋去，別亂跑。”
他卻沒有聽，亦步亦趨地跟到車邊，雷宇煬問：“小暉要一起去嗎？”
小暉瞪他一眼，大聲駁斥：“我才不跟你一起！”
蓁蓁卻柔聲問：“你不去看看亦笙嗎？”
他愣了一下：“亦笙還在醫院？”
“嗯，感染了，還得住院。”
“那就去吧……”他不情願地瞪了雷宇煬一眼，“你還不讓我媽咪上車？”
“誒！”雷宇煬馬上忠仆一樣應聲，低頭看見蓁蓁，想她給自己創造和兒子相處的機會，當她是接受了自己，心裏一時激動，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蓁蓁一驚，望著他。
他臉色微紅，尷尬地說：“沒、沒忍住……”
剛要上車的小暉看到這一幕，突然衝過來：“混蛋！”
他的腦袋像電鑽一樣撞進雷宇煬懷裏，兩個人霎時跌成一團，倒在地上還不算，他還騎在雷宇煬身上，雙拳揮舞：“你欺負我媽咪！欺負我媽咪！媽咪是我的，你不準親他！壞人！”
小柔怕他們撞翻蓁蓁，急忙把人推開。蓁蓁急道：“小暉，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