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菲今日走路的姿勢頗為怪異,一步一緩,四處觀望,小心謹慎,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警惕地看著,含著首,目露凶光,嗞起嘴巴像動物將要攻擊一般,直到看見走出來的是一隻貓,她才鬆口氣,繼續那一步一停一觀望的奇怪走姿。
我看她這麼警惕異樣,也不敢走太近了,隻得老遠看著,隻見她繞進了一處假山後麵。
到了這裏我便徹底看不見,心下覺得不太對勁,幹脆繞道假山後不遠處的高台上,且要看個真切,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等我好容易爬上高台,再朝假山後望去,哪裏還有什麼人影,那雨菲早不知去了哪裏。奇怪了,方才並未見她出來啊!我正納悶,邊回身朝著高台下麵走,一個身影驀地擋在我麵前,在這天色微明的清晨,靠著滿地白雪的反光,我看著雨菲正一臉鐵青地站在我麵前,下巴微縮,抬眼目光怪異地看著我。
“你跟蹤我?”她言語間帶著好笑的意思,似乎覺得我跟蹤她像個笑話,她說話的時候鼻子喜歡抽兩下,好似嗅著東西一樣。
這樣的雨菲,我沒見過,雖說本來就不熟,但是有了上次有人冒充我的經驗之後,我對麵前的人深表懷疑。
見我沉默不語,她嘻嘻一笑,牙齒裸露出來,卻是鮮紅的顏色,上麵沾了些生肉粒,隱約還能看見凝固的血塊尚留在唇間。她笑的時候呼出的熱氣老遠便讓我聞見了一股血腥氣,麵前的人,絕對不是雨菲,我心中肯定,或者她,壓根就不是人。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妖怪,唯有那隻對我緊追不舍的黃妖了。
“你是黃皮嶺上來的?”我試探性地問問。
她嗬嗬一笑,慣性地抬手舔了舔手指,那手上尚遺留著紅色的血液,也不知是那個人遭了殃,孟淩雲是不是傻子?妖怪都在自己家門口了居然毫不知曉,他的法陣都是擺設麼?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我會在這裏?”她把手上的血舔幹淨,詭異地笑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是有點好奇,不過更糾結的是,我是否真的下定決心死在你手裏。
“你可知你是這孟府中人的眼中釘,我不來找你,自有人來請我。”她嘻笑著,“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自然會是別人心頭刺,聽說你還編了姓名屬地好讓人探不到你的消息,這孟家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那些,隻看了你的蓮花胎記便就知道了你是誰。”她抬手指了指我的額頭,“落荷離滄州是遠,但是傳言可是走的很快,那個被人茶餘飯後當作談資的徐家,早已名揚千裏了,最為被人熟悉的便是他們家有一個額角生有蓮花胎記的女兒。”
我聽她細說著,忽然覺得原來從我進了孟府開始,就已經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了。
“你是什麼時候來孟府的?”我想確認下心中所想。
“你來後的第二天。”她又是嘻嘻一笑,身段也有了那些鼬類動物一樣的柔軟,孟時寒速度果然是快,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派人瞧見了我的胎記,連我自己都不太記得了。這麼說,我跟田螺的一舉一動他豈不是了如指掌?我們都低估他了,他在孟家勢力的滲透遠比我們想的厲害,所以他才能那麼理直氣壯的跟孟時清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