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怔怔地看著我，我接著說：“你說九重天上很熱鬧，不是我任性也不是我貪玩，我隻是想找個借口讓玉帝老人家發配我下界去，我想去找你，我把吃的東西都扔進了上清池裏堵泉眼，還唱了三個晚上的歌，我以為他會煩了我，將我丟下凡間去，這樣我就可以找你了，玉蓮花被玉帝封了，我自己拿不到，根本沒有辦法離開它五百步開外。整個上清池好安靜，靜的隻有我一個人，每天晚上我都在想你在幹什麼，你會不會來找我？可是你沒有……你說過凡間的神仙不能輕易上天宮的，那我想我去找你也好，今日湊巧就在我跑到南天門的時候，聽聞天宮設宴，你也會來，所以才在那裏等著你的，我等了四個時辰，等的都快睡著了，好不容易看見你了，可是……可是……可是我看見你的時候我卻不敢靠近了，你還有她……我……我……”說著說著我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以為才九天而已，什麼變化也沒有這麼快……然而他卻就要成婚了！
原來凡間卻已經過了九年了，九年了……
他坐在一旁隻是默默看著我，一言不發。良久他抬手撫了撫我的頭，我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了……他伸手輕輕拭去我的眼淚，皺著眉似在歎息：“最怕你哭了。”
“你是真的喜歡洛音嗎？若不是，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含著淚拉住他的手嗚咽著說。
“回去？”他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告訴過你，這裏是幻境，都是假的，你跟我回去就不用完婚了。”我把脖子上的黃符給他看，接著說：“這是回去的黃符，它已經變綠了，隻有最後一天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就把這裏的事情全部忘掉可好？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好嗎？”
他慢慢將手從我手裏抽了出來，深深打量著我說：“這裏都是假的，那麼我是不是也是假的？”
我猛然搖頭解釋：“你不是啊，你就是洛京墨的元神意識所在啊！”
“可是初見時我並不記得你。”他淡然一句話堵得我說不出口來。“我在這裏長大生活，過著波瀾不驚的生活，有一天你告訴我這是假的，外麵世界裏那個愛著你的洛京墨才是真的，可是我就是我，愛著你的那個人，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或許他是我，也許他根本就不是我……”他一段話說的我徹底迷糊了，他在介意什麼？
他起身看著我，斟酌了良久才開口：“我有時希望我是他，有時又希望我不是，而你呢？”他反問我，“你是屬於他的，還是屬於我的？”說完他眼神希冀地看著我，許久見等不到答案，他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下便轉身準備離去。
“……”我一時慌了緊緊扯住他的衣擺解釋著：“對我而言，你們都是一樣的啊！”
他背對著我，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於我而言，不是。若最初認識你的是我，就好了。”他輕輕扯了扯衣擺，不再看我一眼便匆匆離開了上清池。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視線越來越模糊，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於我而言，真的真的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