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事與願違, 他們沒有找到謝從雪, 倒是碰到了負傷慘逃的幽玄鬼後。方鈺不知道這鬼後是哪根筋搭錯了, 拚著傷上加傷,也要從謝江山手中帶走他。
你特麼都不看看自己快死了好嗎!
結果, 幽玄鬼後沒死, 謝江山也沒能護得住他, 被一個蒙著臉的不束之客, 趁著兩人對打的時候, 一針強效麻醉劑打在他身上……事實上,謝江山也時刻關注著方鈺這邊,看到他被偷襲這一幕, 立刻就要往返, 隻是這名不束之客身手也不凡,尤其是速度, 快得跟火箭似的……
恐怕所有加點都加在敏捷上了。
饒是謝江山也一時片刻追之不上。
方鈺在不束之客的肩上顛簸,顛著顛著就抗不了藥效, 昏睡過去了。
醒過來的時候,在一處山洞。
不要問為什麼古城之內還有山洞,誰說古城就隻有一座城, 連帶著古城方圓的山區也在裏麵!這就好像一個失落的小世界一般。除了透著死氣, 有著數之不盡的絕地, 其它都挺正常的。
撐著身體坐起來,方鈺一臉冰冷地看向站在山洞口的人。他的目光猶如實質,那人自不會沒有反應, 便轉過身來,露出一張陌生的麵孔,倒是把方鈺愣住了。
“這位壯士,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擄走我?”
那名身著黃褐色素衣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你知道嗎,我被誕生,甚至活著的意義就是你。剛得知這個真相的時候,我憤慨過,抵觸過,反抗過,甚至對整個世界都感到失望,厭惡。你該慶幸,還好我得知真相的時機比較晚,否則,我真怕我會控製不住想將你摧毀。”
方鈺聽得一頭霧水,他智商不低啊,也不是文盲啊,怎麼就聽不懂呢?
什麼誕生,活著的意義就是他什麼的,這麼曖昧狗血的台詞真的沒有問題嗎?
樸素男子嗤笑一聲,帶著三分自嘲,五分無奈,還有兩分不屈和偏執,“可現在,我卻身不由己。我有了在乎的人,有了想掙脫泥沼走向光明,為此冒死拚搏的理由,哪怕時時刻刻都受到那人帶給我的生命威脅,但我也不悔。我既然誕生了,那我的人生,我的意誌,就不會讓他人擺布,你說呢?”
雖然聽不懂,方鈺為了不刺激對方,還是挽尊了一下,認真回複道:“你說得太對了!人生在世,不為自己的堅持打拚,這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我支持你!推翻那些無良的邪惡勢力,迎來自己的新生,解放自己的思想!美好的明天就靠你了!”
“哈……”男子忍俊不禁,輕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該收取我的利息了呢?我可是為了你,站在了整個世界的對立麵。”
方鈺笑不出來了,“其實,我覺得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跟世界為敵是不智。”
“不用考慮了。”
男子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就走到跟前,輕而易舉地將四肢還在麻痹狀態中的他摁在了地上。
方鈺不知道對方對自己做了什麼,心劍和冰寒之氣都仿佛被禁錮住了,竟然施展不出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男子的臉越來越近。
那一瞬間,他似感覺到兩顆心詭異地狂跳,咚咚咚地重疊在一起。
甚至被他壓在身上的感覺,也有一絲摸不著頭腦的熟悉。
就是這個熟悉,讓方鈺忘記了反抗。
等回過神來時,男人已經離他負距離,雙唇也刁鑽地撬開唇齒鑽進去纏住了他躲閃的舌頭。
——
一天過後,方鈺裹著髒亂不已的衣服,開始懷疑人生。
他被搞了……他又被搞了。
方鈺仰天長歎,一臉想遁入空門的滄桑。
發呆了一會兒,那素衣男子回來了,捧著一套嶄新的鬆煙色勾暗金絲線的衣袍給方鈺換上。至於那套騷紫色,自然而然被一把大火給焚了。如今身上這套,配上方鈺的麵無表情,給人壓力挺大的,不過也更讓人蠢蠢欲動,有一種危險美學的刺激感。
素衣男子眯起眼觀賞了一下,確認沒有紕漏之後,轉身離開了山洞。
再過不久,竟帶了人回來。
方鈺望著人前的白衣鬼者,沉下了眼簾,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雖然早就料到,當初把人逼下去後,很有可能會被歸來的對方報複,但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
白發鬼者掃視一圈,慢慢來到方鈺身前,“好久不見啊~”
這幸災樂禍一般的音調和口吻,根本不像在寒暄好嗎!
方鈺很想假裝自己是個無辜的,畢竟當初是周貊自個兒跳進血池,又不是他推的……然而他又深深知道,周貊之所以對一切都感到絕望,其中很大的原因也是他自己。
麵對一臉冷笑的周貊,方鈺終於從某個角落撿起了被丟掉了溫柔人設,他抬起眼簾,輕柔地說了一聲,“你沒事就好。”
說完,便很快垂下了眼簾,眸底漸漸染上了水意,卻又不想被看到,趕緊轉過了身。渾身上下就差沒寫著“我心裏苦,我有苦衷,莫在逼我”幾個大字。
讓方鈺沒料到的是,看到他這個樣子的周貊,周身氣息更為陰冷。手腕猛地被拉住,一股大力傳來,他在原地轉了個圈就撞進了周貊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