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顧修然看著所謂的“監控錄像”, 氣的渾身發抖, 回頭看著北冥十四和安陽, 說:“你們耍我!!”
北冥十四一笑, 沒什麼誠意的說:“現在才看出來麼?”
“你!!!”
顧修然說著,就要從主席台上衝下來和北冥十四拚命,嘴裏大吼著:“你竟然耍我!!”
北冥十四說:“既然你想玩,我們也是陪你玩玩, 隻可惜,手指沒了, 錢也沒落著。”
一提起錢的問題, 顧修然就氣的渾身發抖,牙關“得得得”相擊,怎麼也停不下來,眼睛充血,恨不能像吃了人一樣,張牙舞爪的就衝過來。
連老爺子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虧得他還不計前嫌,認顧修然為義子,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顧修然從頭到尾都不是一個好人,而且是最貪得無厭的那個人。
就為了連老爺子的財產,先圍著連老爺子打轉, 在海鮮大排檔裏自編自導小偷和見義勇為的事件,給連老爺子留下第一個好印象。
然後又巧遇連郅琛,鬆懈連郅琛的防備。
另外一方麵開始從連家的私人醫生入手, 威脅利誘要求合作。
接下來繼續巧遇連老爺子,增加連老爺子的好感度,讓連老爺子說出想認他為義子的想法。
就在這個高峰,王小姐自個兒湊上來,非要“配合”顧修然落水的戲碼,又恰巧露出來自己肩膀後麵的胎記。
這些本來都很順利,但壞就壞在顧修然太貪心,那些混混想要和顧修然分錢,可顧修然貪得無厭,一分也不想和別人分享,決定將那些混混全都甩出去,自己坐守連家的家產。
所以後來才有了顧修然奮不顧己“救”連老爺子的戲碼,一方麵洗白自己,另外一方麵也能反水混混。
顧修然最後一步,那自然是“黑掉”連郅琛了,畢竟顧修然假兒子的身份已經曝光,連老爺子收他做養子的話,和連郅琛是平起平坐的級別,連郅琛是連家的家主,怎麼可能把家產全都給自己?
所以顧修然想要除掉連郅琛,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苦肉計……
可是這苦心經營的一切,顧修然沒有想到,就在他爬到頂峰的時候,水晶的堡壘突然坍塌,轟然粉碎,將顧修然一下摔在了沼澤之中,越陷越深。
顧修然氣的顫抖,說:“不!!!我已經是連家的少爺了!我……我是連家的少爺!!”
連老爺子冷聲說:“虧得我之前那麼信任你,好啊,來人,報警,把這個騙子抓走!”
顧修然連忙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爸!我是你兒子啊,都是連郅琛!肯定是連郅琛,他想要栽贓陷害我,所以才讓人配合誣陷我……我是冤枉的啊,他們沒有證據!”
除了私人醫生,北冥十四的確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所以才詐胡顧修然,也是顧修然虧心事幹的太多了,所以一詐就出來。
顧修然剛才什麼都坦白了,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在才反悔,看起來為時已晚,沒有人再相信他了。
連老爺子大喊著:“保鏢!”
很快保鏢衝過來,隔離住顧修然,將他扭著準備送走。
北冥十四一笑,說:“你放心,那些綁匪和混混,還在局子裏等著你,你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顧修然眼珠子充血,掙紮起來,說:“不!!不!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廢物,憑什麼……你們知道我有多辛苦,我策劃的有多辛苦嗎!!憑什麼毀掉我,憑什麼!!”
顧修然似乎瘋了,他幹了這麼多壞事,好像別人反而欠他的一樣。
顧修然又大喊著:“憑什麼你們那麼有錢!憑什麼?有錢的都不是好人!!憑什麼我就要苦哈哈的過日子,我不能買好東西,我不能吃好東西,我不能穿好東西?!憑什麼!!你們說啊!我想要變得有錢,有錯嗎,啊?!你們這些蛀蟲!!放開我!”
安陽聽著,忍不住“嘖”了一聲,說:“仇富是病吧。”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無能的病。”
顧修然被保鏢押著從旁邊走過去,就聽到安陽和北冥十四的話,氣的哆嗦,嘶吼著:“你們懂什麼?!放開我!!你們懂什麼!”
他說著,突然掙紮,竟然一下甩開了保鏢的手,那幾個保鏢有些吃驚,沒想到一向柔弱的顧修然,竟然這麼大力氣。
顧修然甩開保鏢,立刻發瘋的衝向人群。
很多賓客都在圍觀看熱鬧,結果顧修然突然掙紮開,嚇得眾人連忙向四周散開。
顧修然在一片混亂之中,衝向宴廳的樓梯。宴廳分上下兩層,顧修然顯然想要逃竄,正在奪路而走。
他一眼就看到了樓梯附近的蘇先生,顧修然衝過去,使勁推了一把蘇先生,想要把蘇先生從樓梯上推下去。
連郅琛嚇了一跳,大喊一聲:“當心!”
眾人的心髒全都提了起來,宴會廳的樓梯很高,這要是從樓梯上滾下去,就算不摔死,也摔成了一個半殘。
蘇先生眼看他衝過來,表情有些無奈,雖然自己是個沒什麼“武力值”的畫精,但是好歹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畫精,這樣的伎倆太小了。
顧修然衝過去,伸手發狠的推在蘇先生身上,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顧修然的手撲空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蘇先生的身體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樣。
“啊!”
顧修然短促的淒厲的大吼了一聲,整個人撲空,他剛才發狠,牟足了力氣,現在整個人撲出去,又在台階上,根本沒有辦法收力。
“嘭——”一聲巨響,竟然自己從樓梯上大頭朝下栽了下去。
“咕隆咕隆——嘭!!啪嚓!!!”
顧修然大吼著就從樓梯上栽了下去,一路加速滾,順著長長的宴會樓梯,中途根本無法停住,一直滾到了一樓,一樓樓梯正對麵放了一張宴會桌,桌上壘著許許多多紅酒杯,壘成了一個城堡的模樣。
顧修然一撞宴會桌,上麵的紅酒杯轟然倒塌,發出“啪嚓”一聲脆響,全都撞在顧修然的身上。
“天呢!”
“滾下去了!”
“活該吧!”
“作孽啊!”
眾人趕緊連忙跑下去看,顧修然倒在隨便堆裏,一動不動,身體呈現出扭曲的狀態,估計是什麼地方骨折了,什麼地方錯位了,不過看起來竟然還清醒著。
眼神憤恨又痛苦的盯著他們。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說:“骨折了,肋骨紮進了內髒,不過命大,還能進局子。”
顧修然說不出話來,嗓音卡著,隻能發出“嗬……嗬……”的粗糲聲音,身體也動不了,臉上都是酒杯碎片劃傷的痕跡,儼然已經破相,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可笑。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同來的當然還有警車,將顧修然送走,這一場宴會,最後無疾而終。
第二天關於顧修然的報導就出來了,報紙電視和網絡上滿天飛,騙子的最新騙術,連環計,讓人防不勝防。
安陽坐在本部的休息室裏,瀏覽了一下網上的新聞,說:“顧修然現在可是個紅人了。”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說:“可惜,他下半輩子不是在醫院裏度過,就是在局子裏度過了。”
兩個人正說話,休息間的門被推開了,有人探頭探腦的走進來,不是本部的員工,而是蘇先生。
蘇先生笑著說:“我剛才去你們辦公室,發現沒在,就猜你們在這裏摸魚。”
北冥十四瞥了一眼蘇先生,說:“你這麼閑?”
蘇先生笑著說:“管他鹹不鹹淡不淡,走,吃飯去了啊,看著安陽這種小美人兒,吃飯才吃的香啊。”
安陽:“……”
安陽無奈的甩了一副白眼給蘇先生,看了一眼時間,還真到午休時間了,眾人就準備去吃飯。
不過安陽今天沒什麼食欲,又有點懶散,沒勁兒,所以懶得跑遠,就想在周圍吃一頓便餐算了。
三個人往外走,在一樓大廳就看到了厲部長,厲部長似乎在等人,抬起腕表來正在看。
他微微垂著頭,低頭看腕表,這動作顯得厲部長的下巴有些尖,正經的鵝蛋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典美。
再加上厲部長長相溫柔,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蘇先生看到厲部長,立刻笑著說:“真難得,竟然看到厲部長大美人兒。”
安陽:“……”
蘇先生立刻就上前攀談,說:“厲部長。”
厲部長似乎認識蘇先生,笑著說:“蘇先生,真是好久不見。”
蘇先生笑著說:“厲部長是大忙人,不然厲部長這樣的美人兒,我可是想天天見呢。”
蘇先生說話溜溜兒的,開口就特別甜,他說著,還要伸手和厲部長握手。
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厲部長,“啪”的一下,就被人撥開了。
蘇先生側頭一看……
安陽:“……”舅舅殺來了!
厲部長剛剛就在等人,沒想到等的竟然是劉北。
蘇先生一口一個美人兒,正好被劉北聽見了。
劉北眯著眼睛,涼颼颼的打量著蘇先生,蘇先生隻覺後背發緊,畢竟劉北可是北落星君,而蘇先生是一副畫,這級別差著呢,再者說了,劉北是戰神,蘇先生是個“文人”,也不是同一重量級別的。
蘇先生幹笑兩聲,說:“咱們……咱們吃飯去吧!”
劉北帶了自己做的午飯,進了本部之後,和安陽打了一聲招呼,就和厲部長上樓吃飯去了了。
於是安陽、北冥十四和蘇先生三個人,出了本部大廈,準備在附近找點吃的隨便吃吃。
三個人出了大廈,還沒來得及物色吃什麼,就聽到“蘇先生”,似乎有人在叫蘇先生。
聲音還挺耳熟。
蘇先生回頭一看,是連郅琛。
連郅琛的車子停在旁邊,他靠在車子的前機器蓋上,抱臂盯著蘇先生。
蘇先生有些吃驚,說:“你怎麼在這裏?”
連郅琛淡淡的說:“我去了你的畫廊和拍賣行,秘書說你可能來這邊了,就在這裏等。”
蘇先生沒想到連郅琛還追到了這裏,幹笑兩聲,說:“哦,你……你有事兒麼?”
連郅琛也不拐彎抹角,說:“我想找你談談。”
蘇先生說:“談什麼?”
連郅琛單刀直入的說:“談談你那天在酒吧說的替身問題。”
“替……咳咳咳咳咳!!”
蘇先生差點被連郅琛的話嗆死,沒想到連郅琛竟然還記得呢,自己都要不記得了。
那天蘇先生在酒吧喝多了,順口胡說的,其實蘇先生清楚,連郅琛根本不是什麼替身,因為他見到連郅琛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自己的主人。
畢竟蘇先生默默的看著他一世又一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