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和北冥十四跑出夜店, 池泱已經不見了蹤影。
夜店門口人來人往,非常雜『亂』, 根本不知道池泱往哪邊跑了。
就在這時候, 安陽和北冥十四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厲鬼氣息。
北冥十四立刻說:“這邊走。”
他說著,帶著安陽快速往小巷子裏紮去。
小巷子漆黑一片,黑洞洞的, 裏麵沒有路燈,但是能看到巷子裏站著兩個人。
就是池泱和溫燃了!
溫燃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幾乎要融入黑『色』的夜晚,他身上冒著黑『色』的氣息, 伸手鉗住池泱的脖頸, 將人撞在巷子的牆壁上, 狠狠的攥緊掌心, 似乎要掐死池泱一樣。
池泱被他掐的喘不過來氣,憋得臉『色』通紅,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眼看就要斷氣。
溫燃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猶豫,好像一個不認識他的陌生人,嘴裏還喃喃的叨念著:“龍之心……獻給大人……”
安陽一聽, 大人?
又是大人?
他眼睛一眯,“踏踏”兩聲衝上去,掌心一攏,“唰——”的一下,手心中立時多出一把水藍透白的長刃。
北冥十四看安陽衝上去, 也想幫忙,不過被安陽阻止了,說:“不用幫忙,對付他我一個足夠。”
安陽衝過去,溫燃立刻聽到了動靜,猛地回頭,他的臉『色』鐵青,眼睛和嘴角都在流血,黑『色』的血跡掛在臉上,緩緩流淌著,看起來可怖至極。
溫燃的眼神冷漠到了極點,看到安陽衝過來,非常憤怒,發狂的大吼了一聲。
“唰!”的一下,水刃一掃,溫燃的臉頰立刻被水刃劃傷,不得不鬆手,放開池泱。
池泱被一鬆開,登時膝蓋發軟,渾身無力,“嘭!”的一下摔在地上,蜷縮在牆角,“咳咳咳”的使勁咳嗽起來,大量的空氣突然湧進他的肺部,仿佛要把肺部都給吸炸了一樣。
池泱蜷縮在地上,已經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的眼皮很重,腦袋也很重,“嘭!”一聲倒在牆角,登時失去了知覺,就一動不動了。
北冥十四趕緊搶過來,檢查池泱的情況,池泱暈過去了,並不是因為掐的,原因是缺少精元。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
隻是這個空檔,那邊溫燃和安陽已經動了好幾招,溫燃的速度很快,但是根本不是安陽的對手,隻是仗著異常暴虐,似乎不要命了一樣。
要知道溫燃這樣子雖然已經是惡鬼,但是安陽手裏的可是正陽之氣的水刃,如果被水刃所傷,要比普通的法器所傷還要痛苦上千萬倍,如果被水刃所斬,那麼必定魂飛魄散,毫無解救之法。
但是溫燃並不害怕,發瘋一樣,還一直往安陽的水刃上撞,毫無理智。
安陽眯了眯眼睛,溫燃這個樣子,顯然太癲狂了,就算他是個惡鬼,也絕非他的本意。
安陽的水刃快速掃過去,眼看就要刮在溫燃的脖頸上,手腕一轉,“嘭!”一下,立刻翻轉水刃,用手柄猛地打在溫燃的頸側。
“嗬!”
溫燃一聲悶哼,突然一下失去了力氣,“嘭”的倒在地上。
說來也奇怪,溫燃倒在地上,身上突然綠光一顯,一下從身材高大的男人模樣,突然縮小,然後變成了……
一隻娃娃。
安陽有些吃驚,一隻bjd娃娃,大紅喜服,披散著黑『色』長發,桃花眼,笑唇,臉上卻沒有一點兒微笑。
安陽撿起地上的娃娃,反複看了兩遍,然後又走到北冥十四身邊,說:“他怎麼樣?”
北冥十四說:“缺少精元。”
“缺少精元?”
這怎麼可能?
別人不知道,但是安陽清楚,池泱可是龍之心啊,自己的心頭熱血,那是最地道的正陽之氣,誰缺少精元,池泱都不會缺少精元,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除非……
安陽趕緊蹲下來,一把扯開池泱的衣領子。
池泱還在昏『迷』,根本不知道安陽“非禮”了他,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
安陽一扯開池泱的衣領子,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說:“龍之心……不見了。”
池泱脖頸上的吊墜不見了。
安陽趕緊檢查了一下溫燃,他身上也沒有龍之心的吊墜,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安陽臉『色』非常難看,龍之心可是至陽之物,這種東西無論是誰都想要得到。
而且剛才溫燃在癲狂的時候,一直叨念著,要把龍之心獻給大人,如果吊墜已經在大人手裏,那麼……
安陽實在不敢想象,趕緊說:“先回本部,咱們要審一審溫燃。”
北冥十四點頭,兩個人將溫燃和池泱帶回了本部,孟婆小姐姐趕緊來給池泱檢查身體。
池泱躺在病床上,感覺自己頭暈腦脹,有些難受,就好像……就好像失血過多的感覺,渾身無力,出虛汗,而且天旋地轉的,嗓子裏還惡心,因為頭暈,就更是惡心,稍微一動就感覺自己飄在水上,不停地飄『蕩』著,不由自主……
“唔!”
池泱呻/『吟』了一聲,捂住自己的腦袋,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這麼難受過,池泱從小就皮實,根本不會生病,發燒感冒都很少,還是頭一次這麼難受。
池泱捂著自己的腦袋,就聽到身邊有人說話。
“池泱?”
“池泱?”
池泱睜開眼睛,勉強看到眼前的人,是北冥十四和安陽,還有之前他們在日料店裏見到的漂亮小姐姐,她自稱叫做孟婆。
因為名字太古怪了,所以池泱記得很清楚。
孟婆婆小姐姐說:“精元損失,肯定會覺得疲憊,其他沒有什麼大礙,隻剩下一些小擦傷。”
龍之心的項鏈被拽下來,池泱的脖子有擦傷,被鉗住脖子的時候用力掙紮,所以手背也有些小擦傷,不過都是小傷口,不怎麼要緊,孟婆已經給他上『藥』了。
池泱用盡全力的說:“這……這怎麼回事兒……對了!”
池泱說著,想要從病床上爬起來,激動的說:“溫燃呢!溫燃呢?”
安陽說:“你別擔心,溫燃他……”
池泱聽安陽遲疑,說:“溫燃到底怎麼樣了?他在哪裏?我剛才喝多了,在做夢,對不對?”
安陽有些不忍心說,北冥十四卻十分果斷的說:“溫燃在這裏。”
他說著,將一個穿著大紅喜服的bjd娃娃,放在池泱的病床上。
池泱瞪眼一看,嚇了一跳,說:“娃娃?!”
池泱根本聽不懂北冥十四在說什麼,瞪著眼睛看著那娃娃,說:“這……這娃娃你們怎麼找到的?我……我不是把他送人了麼?”
北冥十四說:“你仔細看看,這個娃娃,長得像誰?”
他這麼一說,池泱立刻仔細看了看那娃娃,桃花眼、笑唇……
不隻是那對眼睛和嘴唇,甚至連那不苟言笑的表情,也和……
也和溫燃一模一樣!
池泱嚇了一跳,說:“不……不可能。”
安陽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池泱已經分辨出來了,安陽說:“你先冷靜一下,告訴我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池泱努力回想了一下,也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在夜店的紅酒屋喝酒,然後遇到了溫燃,兩個人聊天,溫燃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有些不對勁,還讓自己不要跟著他。
池泱怕他出事,因為那個時候溫燃不太對勁了,於是就跟了上去。
池泱說:“在小巷子裏,他要殺我,掐著我的脖子!還隱約聽到什麼心,什麼大人?我聽不懂。”
安陽說:“除了溫燃,還有誰在巷子裏?”
池泱仔細想了想,說:“我……我不知道,那時候太黑了,而且我被掐著脖子,根本沒有時間去看。”
池泱說完,又盯著病床上那個娃娃看,說:“我實在無法相信,溫燃是這個……這個娃娃,這是我從禮品店買來的禮品,怎麼可能……可能……”
池泱活了二十年,都是個普通人,之前的池泱根本不相信有鬼。後來池泱遇到了鬼壓床的事件,然後是詐屍的新郎官,現在又說什麼娃娃。所有事情都匪夷所思,好像在講故事一樣。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說:“之前溫燃身上沒有惡鬼的氣息,能逃過我們的眼睛,可能還是因為你。”
池泱更聽不懂了,因為自己?
算起來,安陽和北冥十四兩個人,與溫燃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次是婚禮,一次是葬禮。
而這兩次,兩個人都看到溫燃和池泱正在接吻。
這實在太巧合了,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溫燃是惡鬼,需要池泱的元氣,那時候溫燃必然正在從池泱身上掠奪元氣,這樣一來,龍之心的元氣不隻是覆蓋了溫燃的戾氣,還為溫燃提供了靈力。
安陽和北冥十四見到溫燃的時候,都是這種事情,溫燃剛剛吸食了元陽,自然和活人無疑。
如果要再往前倒,其實還有一次,但是大家都沒有注意。
那就是安陽和北冥十四去池泱家裏抓鬼的那次,明明池泱被鬼壓床,但是他們去了池泱的家裏,卻沒有發現厲鬼。
因為那時候,池泱把溫燃當成了娃娃,送給了自己的女朋友,不過很可惜,女朋友變成了前女友,還是分手了,而且前女友生氣的把娃娃退回給了池泱。
安陽和北冥十四臨出門的時候,聽到傭人說什麼退快遞,不過沒有注意,便離開了。
池泱震驚的說:“你……你說鬼壓床的是……是溫燃?!”
池泱震驚不已,瞪著眼睛看著那隻娃娃,搖頭說:“不行不行,我還是……還是不能相信。”
安陽歎了口氣,說:“既然這樣,我們就解封這隻娃娃,讓你看看。”
溫燃變成了娃娃,其實是因為被安陽打傷,所以才變回了“原形”。
安陽把娃娃放在地上,然後伸手一揮,一陣白光突現,“唰——”的一聲,池泱就看到那娃娃在發光,隨即突然長大。
一下從紅『色』喜服的娃娃,變成了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
“溫燃?!”
池泱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親眼目睹如此離奇的事情發生。
溫燃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呆呆的站著,兩眼發直,像是人偶一樣。
池泱說:“他怎麼了?”
溫燃之前突然癲狂,神智已經不清息,被安陽打傷之後,神誌更是受損,再加上看起來溫燃已經死了有些年頭,所以能保持這個樣子,已經不容易。
溫燃呆呆的站在地上,也不看人,也不理人,池泱和他說話根本沒有反應,就像是個假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