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傾也是無奈,他本來是想利用這段養傷時間搜集點信息什麼的,可如今卻整天過得如同那些少奶奶一樣。
白天被張太太她們抓著打麻將,又是聽戲又是跳舞——她們還玩上癮了,比之前和江月犀玩來的還勤,而且沒多久人越來越多,張太太拉李太太,李太太又請了孫太太,江府現在比以前熱鬧多了,客廳裏支著牌桌,仆人們端著茶水點心穿梭其中,有時還請來幾位名伶過來唱曲兒……傅蘭傾真沒主動要去社交,可是又抹不開臉去趕這些人,她們說話他自然也得答話。她們還偏就喜歡他那認真又別扭的樣子,和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比起來,傅蘭傾顯得那麼可愛正直。
不過從她們口中,傅蘭傾倒是不用出門就曉得了風陸城裏的所有事,甚至臨水城那邊的戰事,因為不多久一些文人政客也登門過來,這下本來討厭家裏人多的江舒柳突然也活躍起來了,也會出來和一些學者談論文學,但是她也會故意的當著傅蘭傾的麵高談闊論一些愛國思想,好讓他聽見。
等江月犀回來,傅蘭傾忍不住跟她抱怨自己現在的生活。
“你能不能讓他們別來了,每天聚這麼多人,你知道我喜歡清靜的。”傅蘭傾說,賭氣的坐在床沿別開臉。
“我以為你喜歡呢,你這些天在家養傷,有他們陪著不是不悶嘛,最近股市事多我也沒時間陪你。”江月犀脫了外套過來將手輕輕的搭上他的胳膊。
“我不用陪我不悶!”傅蘭傾氣道。
江月犀坐在他旁邊,“那麼多人,你就沒有說的來的?好好好,那我跟他們說你最近要靜養,讓他們少來行了吧?也不好直接說不讓來。其實張太太她們還是很關心你的,不喜歡你她們也不會到這裏來。”
聽到她說讓他們少來傅蘭傾這才不說話了,其實他也不全然討厭那些人,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和他說話還是挺投機的,是個落魄的畫家,叫梅心鏡,那人雖然地位不高但是思想很前衛正直,而且不迂腐,聚會的時候傅蘭傾長跟他一聊就是半天,而對於張太太她們,他與其說是討厭,倒不如說是不允許自己喜歡她們,哪怕是作為普通朋友。她們雖然沒有壞心眼,但是是一群無知的寄生蟲,自私的過著自己的安逸日子,他怎麼能跟她們淪為一談呢?
臨水城的戰事那麼緊張,他怎麼能過著現在這樣紙醉金迷的日子?
不過不管是因為多複雜的緣由,他都可以跟江月犀賭氣要她別讓那些人再來了,江月犀還是挺在乎他的情緒的。
“你喜歡安靜,我讓他們少來就是了,但是你可不許存著別的心思。”江月犀也挨著她坐下,倚在他肩頭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
“我什麼心思?”傅蘭傾看著她問。
“我怎麼知道啊。”江月犀抬起眼對上他的目光,“你是月影啊,那麼會掩藏自己,而且能來無影去無蹤,我哪能琢磨透你啊。”
傅蘭傾突然別開眼,沒有說話。江月犀歎口氣,靠在他懷裏低聲道:“有時候我真想,你這手一輩子都別好了,我寧願養你一輩子,也好過提心吊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