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犀之前在二牛的來信裏聽說過一些段瑞寧的事情,點了點頭,“嗯,據說也就三十出頭,出身軍人世家,他的父親段啟保和他都是之前的大總統封的將軍,家族裏每個成員都有赫赫的軍功,隻是大都死於沙場,如今段家這一支隻剩下他自己。”

“果然比雲正鋒強太多啦!”江舒柳說。

江月犀沉默了,江舒柳對雲正鋒沒什麼感情,也知道雲正鋒倒了之後人家都是怎麼罵他的。隻覺得如今江家能跟段瑞寧這樣的正派軍人合作,簡直是洗刷了之前黑道的名聲,她更加的感激月犀,如果段瑞寧成立了政府當政,那他們江家不就是開國功臣?月犀就是帶著他們江家徹底洗白了,她再也不是黑二代了。雖然江家從商後已經沒人敢再說什麼,但江舒柳自己心裏過不去,受過的新教育和家庭本身就是她矛盾的根源,壓在心頭這麼多年,如今像是突然把巨石搬走了,她從未有過的舒暢。本來病弱的臉上如今激動的通紅,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總之就是高興。

江月犀卻知這一仗的慘痛,她鬆了口氣,可沒法像江舒柳這樣高興,簡單的吃了一點就回房去了。

留下江舒柳還說個不停,甚至拉住一貫看不起的孫寶姐表達了半天自己的看法,比如季槐將來是不是去做個官,家業由大哥和月犀全麵管理就好,她倒不是為江季槐著想,隻是覺得家裏有了個做官的,那說出去江家不是更體麵嗎?

“月犀幫了段將軍那麼大的忙,為季槐在政府裏安排個事做不是很容易嗎,如今的官可不同往日,傅先生和月犀都看好段將軍,那他將來必會做總統,而且是個好總統!他的統治肯定會長久,不像之前的雲正鋒說倒就倒了,在他手下做官也光榮啊。二娘你想啊,季槐做了官,季槐的孩子將來也必做官,咱們江家從這一支開始不就踏入官僚階級了嗎?”

江舒柳念的那些書讓她張口就組織了一篇長篇大論來說動孫寶姐,雖然她平素看不起這個二娘的出身,可季槐是自己的弟弟。隻要孫寶姐同意季槐做官,她就去找月犀再去說,月犀那麼精明肯定能運動成功,有了全城富商之首的大哥和繼母,有了做官的弟弟,江舒柳隻要一想心裏就輕飄飄的了,她終於可以在風陸城那些老派的世家子弟麵前揚眉吐氣,他們就算世代書香門第或者官宦之後,可如今政府改換,他們江家是開國的功臣,論名聲誰還比得過她的江家去!

江舒柳從未這麼愛過自己的家族,她算是明白了,家族榮譽是可以靠本事經營的,那既然這樣,不管之前她多討厭江家,可她可以改變它呀,就算她沒本事,月犀不是還在嗎?

孫寶姐沒念過什麼書,可她看人很準,知道江舒柳是激動過頭了,她也沒被江舒柳那些言語說動,但是基於她的出身她習慣性的抿著嘴笑著,時不時的點點頭,好叫跟她說話的人覺得自己被重視,心裏受用。但是她並沒明確的答應,聽到最後隻是淡淡地說:“季槐的事還是讓月犀拿主意吧,我說了他也未必聽,你們這些念過書的,就是小孩子也比我見識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