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江寒浦咀嚼著這三個字,舌尖似乎嚐到了苦味。一股火氣在心裏直上直下的燒著,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她永沒給過他機會!當初他不願娶方毓秀,跑去父親那裏大鬧,而一向縱容他的父親表示,隻有娶了方毓秀,他今後才能娶想娶的人,那時候,怕是父親就已經明白他的心思了吧。含著屈辱,他最終答應了。當時,隻要她多看自己一眼,憑著他的輕狂,或者任性,他便可以帶著她走,可她沒有!
她滿十六歲的時候父親要把她收房,他感覺受了愚弄,當然最無法接受的,是那種控製不住的失去感,他想大鬧,可父親躺在病榻上,他沒法用拳頭去打棉花。他恨她,竟然就那麼願意嫁了!
父親死後,他發瘋似的要推倒她,隻有奪走一切,她才是自己的。可是,她什麼都不懂,為了對付他,竟然願意和雲正鋒合作!
可是他不怕,隻要徐徐圖之,江家和她還會是自己的,誰知,又冒出一個傅蘭傾……
江月犀想自己起身離開,剛站起來江寒浦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一個不妨跌在他懷裏。
“你幹什麼?”她拿出平日的威嚴樣子,心裏卻沒了底。
江寒浦嘴角扯出了抹笑,“你以為我真的怕你?”
他猛地捏起江月犀的下巴,狠狠的皺起眉來,她明明離得這麼近啊,之前自己是在等什麼?這麼多年,反倒讓她跑的越來越遠。
江月犀立刻摸起榻上的煙袋朝他頭上打去,可剛好看到他發間隱隱的疤痕,她突然猶豫了,就是這一瞬,江寒浦托起她的後腦吻了上去,一隻手死死箍著她的身體。
他的唇冰涼,他的舌像是沒有感情的蛇,像是隻為懲罰的親吻她。她極力的躲著,又怕驚到了裏麵的奶娘。她自認為不輸給男人的力氣顯然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大,在他懷裏竟一點掙脫的能力也沒有。
江寒浦很滿意她此刻的無能,放鬆了點攻勢,唇舌似乎溫柔了起來。
“夫人——夫人!”
楓兒在拍門,江月犀像是一下找到了力量,朝著他伸過來的舌尖狠狠咬了下去。
“唔……”
江寒浦皺了皺眉,這麼一荒神的功夫江月犀一把把他從榻上推了下來,叮鈴咣當的,他不但摔了下去還碰翻了椅子,江月犀都好久沒見過江寒浦這麼狼狽了。不過她也沒來得及欣賞,朝著門口問:“什麼事?”
楓兒在門外答:“夫人,段將軍要回去了,事出緊急不能來告辭了,打發人來說一聲,問您有什麼話要帶的沒有。”
“把給他準備的東西快快送過去,順道把賀生禮也一塊兒帶上!”江月犀立刻說。
“已經讓人送過去了。”楓兒說。
“哦,那就沒事了,祝他一路平安吧。”江月犀說著看了眼已從地上起來的江寒浦,他撣了撣自己的衣服,正麵色不善看著自己。突然他皺了皺眉,摸了下自己的後腦。
“咳,我房裏有藥,要是磕著了就塗點兒。”江月犀站起身從櫃子裏拿了一瓶藥放到桌子上,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慌,仿佛他所做的一切,一點都沒影響到她,她連個害羞都沒表現出來,看著江寒浦的眼神還是冷冷淡淡的。
裏間兒的江佑豐不知被什麼逗笑了,開心的說著小兒語,江月犀順勢走了進去,“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你個小兔兒。”
江寒浦放下手,他頭沒破,就是鼓了個大包,他咬著牙看她走進去,聽著兒子那沒心沒肺的咯咯笑聲,搞不清楚自己心裏特別想打誰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