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寧因為柳化蕭的懷孕,近來心中充滿了感恩的情緒,他甚至一高興決定,孩子出生後就免稅一年,直到受到財務部部長的反對才打消了這個念頭。江月犀想支持他來著,可是段瑞寧一上台花錢的地方就非常多,因為他要搞的建設多。隻免農稅也不行,那些商人尤其是富商是現在供養風陸政府的主要人物,他們不能得不到特殊照顧還要先趕著掏錢。而且因為段瑞寧一上台就把農田都分給農民,已經得罪了地主階級了,好在又因此獲得了農民的擁護。
於是段瑞寧又收起了自己的免稅計劃,決定改變方式,盡快的讓自己統轄區裏的百姓感到可靠……或者,解救其他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
段瑞寧為了表示民主,自己設了一個信箱,希望風陸城的百姓們有話可以盡管給他寫信。他甚至專門在大學和重點中學也設立了一個專門給他寄信的信箱,因為這些人就是將來鸞越的新生力量,老一輩的人太容易搓圓捏扁,或者已經被程式化,隻有這種年輕人身上還有些硬氣,還樂意接受最新的思想。
不過沒有人心高氣傲到給總統寫信提意見,就是寫,也是讚歌似的那種,有的老師甚至規定班裏文章好的幾位同學每周要寫一封讚歌投進去。
在這些個讚歌裏,有一個人的信引起了秘書的注意,因為投遞的次數頻繁,而且唯獨不是讚歌。
秘書把那一摞信篩選出來給段瑞寧送去,段瑞寧剛從家裏過來,幻想著要給未出生的孩子怎麼樣的禮物讓他更崇敬自己的父親,然後就看到了那些信,每一封他都拆開看了,每一封的內容都不一樣,信念卻是一樣的,字跡蒼勁有力,像是掙紮出筆畫的一叢叢荊棘。
信中講,對方是一個由被安慶德統轄地區逃出來的一個中學生,她不忍看自己家鄉的百姓受苦,可是如今能信任能寄予希望的隻有總統,她希望段瑞寧能視天下人為自己的子民,解救她家鄉的百姓於水火之中。
“我以前並不知道國家的概念,因為我們的國家一直四分五裂,我想我需要一個有堅強意誌的人使我相信,我們的國家終究會成為一個整體,到那時,我會永遠擁護、效忠於這個國家,和他的領導人。”
信的最後是這樣寫的。
這些樸素又真實的語言終於撼動了段瑞寧的心,而且正好支持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他立刻召集人開會,然後把這摞信摔在會議桌的正中央,指著說:“連一個十幾歲的學生都知道我們的職責是什麼,我們就不能再用一切理由來逃避。更何況現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讓人們建立國家的信念,這個孩子代表的就是這樣的群體,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人等著我們去給他們建立信仰!”
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完,真的說服了多半的將領,財政部部長又開始焦急的四處看,段瑞寧一擺手,“你放心,錢我來想辦法,就是把所有的事都暫且擱置,也要做好這件事。我會立刻給柳之源寫信,這不是我們一家的事。”
段瑞寧的人格魅力和文筆大家確實是信服的,打安慶德如果是兩麵夾擊自然要事半功倍,而且對柳之源來說,自己的獨女都懷孕了,難道還不該對女婿放下戒心嗎?
竇春聽著前院女人們的笑聲,忍不住翻了下眼睛。下午她想出來走走,可每次出來又總覺得處處不自在,想立刻回去,這畢竟是別人的家。
新的學校她倒是融入的挺好的,女生們很喜歡她這種外貌樸素又可以當男生用的女孩子,男生們也不敢對她不敬,所以她在同齡人之間一直都有個好人緣。
在江家,孟茹溪讓她多和大家相處,可她不願意,她已經被迫著和自己的母親因為親情死死綁住了,不想再多綁幾個。
在她看來,這世上的善惡很好分清楚,分不清的是人的愛恨,她最是能深刻體會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