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王部長家的宴席才散了,雖然隻是一條街的距離,可江寒浦和孟茹溪他們出來後還是上了汽車,佑豐要坐前麵,孟茹溪就在副駕駛席抱著他,竇春和江寒浦坐在後麵。
江寒浦已有些醉意,正閉目養神,不過竇春知道他還很清醒,看了看前麵,故意說:“看來這些南部官員也不是很自信嘛,這王部長分明就是一副兩邊派的樣子,誰能贏他就倒向那邊,要是咱們這邊強,他就叛變做咱們這裏的人,要是柳之源他們強,他就想法逃回去,是這意思吧?”
說到最後一句,她望向江寒浦。
孟茹溪有些擔憂的向後看去,她知道江寒浦頂不喜歡女人話多,於是用眼神警告了下竇春,可竇春這會兒很想知道答案,眼睛緊盯著江寒浦。
江寒浦早知道竇春不是來看孩子那麼簡單,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睜眼。
竇春撅著嘴別過臉,可心裏到底是有些底了,今天去那個王部長家裏還是值得的,看那個王部長那麼巴結江寒浦的樣子,說的話雖然隱晦,但分明就是想要投靠風陸政府的意思,當然了,這跟他現在人在風陸城可能有很大關係。
孟茹溪回頭說:“小春,不管會不會打,都不準你去參加什麼遊行,那些小旗子還回去,這些天你先別去學校了。”
竇春急了,欲反駁,又擔心的看了眼江寒浦,小聲說:“我不……”
“你們學校也要開始遊行了?”江寒浦卻睜開了眼睛說。
竇春囁嚅著沒回答,江寒浦很快笑了一聲,“果然最耐不住氣的就是學生,什麼都不考慮,隻知道傻呼呼的往前衝。”
“你……”竇春氣急,然後道,“難道你要答應和這些外來官一夥兒?仗可是遲早要打的!”
竇春後麵還有一句,“如果打起來,你就是漢奸。”可她咽下去了,決定不那麼衝動。
“小春你說什麼呢!”孟茹溪厲聲道,這才離開部長家多遠,竇春就開始說這種話。
“她說的對,遲早會打。”江寒浦卻慢悠悠地開口,然後看向竇春,“但是遲,和早,有很大區別,現在大家都是在相互試探,不過目的是一樣的——為自己爭取最好的時機。”
竇春看著他的眼睛,心思慢慢沉靜下來,雖然不想承認,可是她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隻依著自己的熱血做事了,也不完全相信自己和同學們討論的辦法,她開始慢慢的在意江寒浦的想法,總是想著如果是他,他會怎麼辦。她滿心夢想,可夢想有太多細節是模糊的,她需要從江寒浦身上看一下冰冷的現實和利益方向。
時機,她也知道時機很重要,哪怕再細小的條件不足,在對戰中就會有很大的犧牲,可是……那具體要怎麼辦呢?
“那,是不是不能遊行呢?”快到家的時候,竇春才小聲的說出了這麼一句,帶著濃濃的請教意味。
“當然要遊行,帶著你們學生特有的傻熱情,到大街上喊去吧。”江寒浦卻說,嘴角帶著一絲譏誚,“讓柳之源知道,鸞越的年輕人還有滿滿的反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