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歡和女兒,似乎就沒有消停的時候,每當馮歡以為自己已經讓步讓到極限的時候,女兒就又來挑戰她的底線。已經讓竇春上了軍校,她現在竟然還要上戰場!

“咱們國家那麼多的男人,還用的著你去?我就是打斷你的腿把你關在家裏,也不會讓你走出這個門,再說一句,連那個學校你都別再上了!”

竇春報名去做戰場醫務兵的事原來沒有告訴母親,可是學校對她這樣的女學生是很重視的,她就是要去也必須得有家長簽字,況且整個年級隻有竇春一個人想往戰場上跑,雖然醫務兵緊缺,竇春也確實受過訓練,可是他們都是天之驕子,將來從軍校畢業必將有一番大作為,去戰場上,說來說去還是不劃算,可竇春就這麼倔。

“我不是去上戰場打仗,隻是去救人,現在每天的傷兵都那麼多,多數傷兵都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細菌感染和醫治不周上,我去了好歹的能救回些人……”竇春想再爭取一下。

“你不用再說了!”馮歡把讓她簽字的表格撕了扔在地上,看著不爭氣的女兒道,“誰也沒有你這麼昏頭,我趕明兒就再給你找個人家讓你趁早嫁出去,這樣縱容下去你什麼時候也不會懂事。”

“媽!”竇春哭著叫了一聲,可馮歡已經氣呼呼的走了出去,不願再聽一句。

竇春擦擦眼淚,把表格撿起來,回去用膠帶粘在一起,打算再去求孟茹溪,她想隻要是這家的,應該就可以。

孟茹溪自然也沒有給她簽,還勸了她半天。

“江家待你算不錯了,讓你上學,替你的前程著想,你現在比我那時都強,你還想幹什麼,做人要知道疼惜自己,尤其是女人!”

孟茹溪的話竇春聽進去了,可還是想離開,孟茹溪和母親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急於離開這個家,她是不能麵對那個人,和自己的心。

坐在花園裏的石頭上她看著手裏的表格發呆,一隻雪球似的兔子過來咬她的鞋。因為都是江佑豐之前養的,這些兔子沒人敢抓,久而久之也都不怕人了。

“你在幹什麼?”

不遠處的佑豐突然喊了一句,然後過來把兔子趕走,看著呆愣愣的她說:“鞋子不能喂兔子,會吃死的。”

竇春不知道該什麼說了,原來他是關心他的兔子。

佑豐看了看她手裏的表格,他剛才在前院剛好聽到了馮歡在跟娘說竇春的事,就走過去蹲在她麵前,“你要上戰場去?”

竇春沒精打采的看他一眼,沒說話。

“你娘說要把你嫁人。”佑豐揪了根草棍兒在手裏,兔子立刻又過來啃他的草棍兒。

竇春蹙起眉,沒說話,指甲把表格掐的快破了。

佑豐看了看那個表格,往她那邊蹲了蹲,指了指家長那欄,“這裏寫的是‘印章’?”

“你認得字還不少嘛,”竇春說,“是印章,你知道什麼叫印章嗎?”

佑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當然知道,我爹爹就有。”

竇春突然一愣,突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