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寧也知道自己這邊的狀況,隻是他的意氣一上來就收不住。
他有些動容的過來扶住月犀的肩膀,“再撐一段,月犀,我也會讓下麵的人多挺一段,不惜任何代價,我必須要讓柳之源記住這個教訓,不讓他十年八年的動不了,將來我們還會有危險。”
江月犀感覺肩上的手很重,幾個月……她連明天怎麼捱都不知道了,可看著這個瘋狂的男人,她隻好點頭,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那總統,我想把臨城我名下的兩個廠子抵出去,否則下個月錢就接不上了,反正現在運營也吃力……”
江月犀在臨城有兩個非常大的廠子,名聲也很大,但是暫時沒有盈利,運營起來要消耗不少錢,賣出去還能先換些軍費和賑災糧食。
“不行!”沒想到段瑞寧立刻就拒絕了,“那幾個廠子是我們鸞越的品牌,說什麼也要維持下去!”
“可是總統,我們現在需要是糧食和火力去支援前線還有難民。”江月犀祈求地說。
可段瑞寧卻更看重民族品牌,更何況他知道那將會是一隻長遠的會下蛋的雞,說什麼也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把雞殺了。
“不行。”他還是說,“你再想想辦法,月犀,廠子一定要維持下去,這個品牌不能丟,難民那邊……你不用管了。”
江月犀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段瑞寧,可對方依舊目光決絕的看著她。
江月犀的鼻子發酸,她忽然想到為什麼一直都是男子掌握至高權力,怕是因為他們骨子裏的這份殘忍吧,換做是她,即使道理都懂,也不一定就忍心。
腳像踩著棉花般,她走了出來,腦子裏隻剩下三個字:撐下去。
回到家裏,她靠在椅子上吸著沒點火的煙袋,雖然戒煙了,但這是思考的習慣,而且不拿著手裏空得慌,有時還可以揚起來嚇唬一下不聽話的靨姝和虎子。
靨姝肉滾子一樣跑進來,嘴裏嚶嚶的假哭著,進來就扯住母親的衣袖撒嬌。
“嚶嚶……姝姝要吃荔枝,昨天在佑豐哥哥家吃荔枝,他們家有荔枝,我們家為什麼沒有,姝姝也要吃荔枝。”
靨姝一邊說一邊擰著肥白的小身子,頭上兩個衝天小辮像是油亮的犄角。她身後跟過來虎子,虎子還是那麼黑,稍微長高了一些,本來想哄妹妹,可是聽到“荔枝”兩個字嘴裏也湧出口水。昨天去江寒浦府上玩,他們都吃了好些那種果肉雪白的水果,今天一起來就饞的不得了,可孫大娘卻不許他們今天再去了。
靨姝把小胖手從臉上挪開一點看看媽,沒有眼淚的眼睛睜的滾圓,她長得還是那麼胖,臉和身上都圓滾滾的,天真爛漫像個小天使,喜歡吃喜歡笑,唯一的煩惱就是嘴饞的時候吃不到好吃的,不得已的時候她就到爹媽麵前假哭,爹爹基本上什麼要求都會滿足她,媽嚴厲一點,但是訓斥過後還是會給她的。
靨姝看見母親把煙袋舉了起來,和虎子一齊縮了縮脖子,以為母親要教訓她了。
“紫翎。”江月犀叫了一聲。
紫翎趕緊跑了過來,小心地看著夫人,“怎麼了夫人?”
江月犀突然把煙袋扔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去,把它當了。”
紫翎瞪大了眼,看了看桌子上的煙袋,最後慢慢拿過來,覺得萬分沉重,這煙袋,隻要認識江月犀的人就知道,這幾乎是她的象征。
出去的時候夫人又交代。
“回來的時候買幾斤荔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