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冷後,一直被嗬護有加的江佑榮又病了,每次換季他都會病一場,這次格外的重,咳了兩個多月也不見好,嗓子都是啞的。把方毓秀心疼的不行,兒科大夫看了多少個吃了多少藥也不見痊愈。方毓秀親自上山拜佛最後請了佛像在家,天天燒香誦經為佑榮祈福,另外為了表示心誠這期間還不得行房,為了兒子江寒浦直接搬到了書房住。過了一月有餘,佑榮的病漸漸好了,方毓秀去廟裏重塑了佛祖金身還願,另外要齋戒三年,這三年最好也不行男女之事。為顯心誠。
生了孩子的女人大多心都係在孩子身上,方毓秀也不欲爭寵,為了兒子寧願守三年的戒,每日房中香火不斷,誦經不止。江寒浦好像也是出於做父親的自覺,從此就住在了書房,而且也不往其他兩個妾室房裏去。孟茹溪是即來則安的那種心態,她本來就沒希望再有孩子,平時就是找夫人說說話,看看兩個孩子,倒是沒覺得什麼。馮歡卻為此著急,這些日子她正試著些能得子的方子。
如今馮歡年紀已四十有餘,雖然保養得當,但是看著到底是比江寒浦大著些,加上她不耐寂寞,總想自己再有個孩子,籠絡住江寒浦的心,順帶也有人陪伴自己。竇春雖然回來了,可是一天到晚的忙,還四處的出公差,再說女兒終究是給別人養的,不能陪自己一輩子。
因此,她常羞答答的端著些茶點小吃去書房看江寒浦,而且總晚上過去,落在方毓秀和孟茹溪眼裏雖然難看,可是為了得個孩子,她也顧不得了。
如此這樣半年,竟然真的有了喜,她不敢聲張想等徹底坐實了才說,又等了兩個月,大夫卻說此胎保不住,之前馮歡吃了多年的養顏藥物有害胎兒,加上年紀大,這一胎不但不能活,還會危及產婦性命。
因此下了藥引產,受此一遭馮歡身心俱損,在外麵的竇春也急忙趕回來陪母親,馮歡仿佛一下老了十歲,心如死灰。竇春也不好再四處奔走的宣傳,便請願就在風陸城文化局謀了個職位做著。
方毓秀和孟茹溪都很同情馮歡,方毓秀讓她好生養著,給了許多名貴藥材和首飾衣物,孟茹溪也常過來陪伴。養了幾個月,馮歡感覺好些後起來攬鏡自照,看著病容憔悴的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
竇春正下了班過來看母親,聽到聲音趕緊跑進去,卻看見母親歪倒在床鋪上哭,手裏還拿著一麵鏡子。
竇春把鏡子奪走沒好氣的遞給丫頭,讓她別再拿來,然後又安慰母親一番,說母親隻是久病容易敏感,養好了多出去轉轉氣色自然就好了。
馮歡卻隻是捂著臉搖頭痛哭,她此生所有的指望都在自己的美貌和精明算計上,可在這個宅中等級分明,任她是多精明,妾始終隻是妾,美貌也在流失,方毓秀和孟茹溪對她的好反倒讓她感到絕望。自己曾經那麼要強,隻會讓別人感到威脅,如今卻招的同性同情,這是何等的悲哀。
馮歡好容易止住了哭,抓緊竇春的手,“孩子,這輩子做個女人就算是完了,要是隻為自己,到最後手裏還能抓住點什麼,千萬,千萬別愛上個男人,那樣活的累不說,還是什麼都留不住,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