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要一輩子為藝術而服務。”白瀅苦笑了下,“我當初就是在你姥姥姥爺不同意的情況下嫁給了他,懷著你的時候,他為了他的音樂夢去四處遊蕩,十月懷胎,這十個月,他在我身邊的次數不過了了幾個星期。”
“這些我都忍下了,他為了音樂去奮鬥,可是到有了你他卻仍然一事無成,沒有任何工作,我當時在讀博,跟你姥爺姥姥的關係也不太好,生活很拮據。我以為他該要放棄了,但沒想到他不但沒放棄,還想左右你的未來。”
江曼辭聽白瀅說這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能說湊巧了。
湊巧,她也喜歡音樂,所以江成風給他安排的一切,讓她去學音樂,讓她出道,她都欣然接受了,盡管那些都是按照江成風的意願去安排的。
然而超出江成風設想範圍內的,就是江曼辭去打電競。
一開始江成風答應下來是委曲求全之計,後來江成風勸她退役繼續搞音樂的那一次,那就是江曼辭第一次忤逆江成風。
她以為這些白瀅都不知道的。
“我是喜歡他身上那股勁兒,可是他太執拗了,現實其實是很殘酷的。我說這些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希望你聽了以後不會覺得厭煩或者是覺得我在吐槽。”
江曼辭搖頭說不會。
其實,白瀅跟她說這些她真的還是很開心的,這是她第一次,對媽媽的過往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桌子下,白瀅的手握在一起,似乎是有點不安,“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你怪我我也認了……”
“沒有。”江曼辭打斷她的話,糾正道:“沒有怪過。”
白瀅聽了,半晌笑了一下,“也是。對我的印象應該很淺吧,又談何怪罪呢。”
有誰會去恨一個陌生人呢?就是這個道理。
對於這個問題,江曼辭選擇沉默。
“說實在的,你應該回去。”白瀅把正題給拉了回來,“我聽你爸說,你跟那些孩子在一起很快樂,比以前開朗了不少。”
白瀅是知道江曼辭的性格的,小時候她不是現在這個性格,她其實並不是高冷,白瀅的錢包內側裏,還留了一張江曼辭小時候笑得很燦爛的照片。
那是白瀅親手給江曼辭拍的,是在她五歲生日那年,她陪她過生日的那一天。那也是她唯一一次陪她過生日。
不過這些,江曼辭都已經淡忘了。
“我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現在的電競就是當年的武俠小說,現在的你……也很像當年的我。其實曾經我也想過,長大後你明白你爸的用意以後也許不會反抗他,也許會像我一樣撞得頭破血流……是屈服還是橫衝直撞,都取決於你。”
“而你之前已經橫衝直撞過一次了,你勇於去追尋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一點,媽媽真的很為你驕傲。”白瀅說道。
江曼辭很少能從白瀅口中聽到媽媽這個詞,她很少以這個詞來自稱。
不覺,眼眶微紅。
“所以無論怎樣,不要中途放棄,不要讓這段經曆成為一個遺憾。要有始有終,哪怕你拚到最後沒有成功,至少也爭取過。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