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雲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用力拍了兩下講桌試圖維持班級秩序,“安靜!都給我安靜!”然而聲音迅速淹沒在笑聲裏,沒人理她。
沈梔也跟著笑,都說人瀕臨死亡的時候,潛意識會帶著自己回到最想回到的地方看上一眼,見到最想見到的人。她割斷了自己的大動脈之後,居然回到了教室裏,見到了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她高中時期的班主任。
她這個班主任當年對帶了她們這個年級最差班心有不甘,可惜是花錢托關係進來的,本身底氣就不足,教學水平又不行,調也調不走,憋了一肚子的氣就往這個班身上撒。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對每個學生都一視同仁,到了撒氣時也見人下菜碟,家裏有權有勢的她不敢惹,家長時不時給她送錢送禮的那些她也不動,專門挑些背景普通又不大賄賂她的學生發泄不痛快。
沈梔在其中是個特殊,親媽死了親爹不疼,家裏由後媽把持著,盡管背景不屬於普通那一類的學生,但這種家庭環境裏,連她死活都沒人管,更別提為了她賄賂老師,於是朱麗雲就逮著她往死裏折騰。沈梔當年性格懦弱沒脾氣,被她撒了三年的火,多不堪入耳匪夷所思的話都被招呼過甚至還被動手打過,可除了自己躲起來掉眼淚,她什麼也做不了。
沈梔對她既怕又恨,高中畢業之後一次也沒想起她過,沒成想到死了,見到的人竟然是她。
興許是她做錯太多,她想見的人都對她失望了,一個也不願意來見她。
教室裏重新安靜下來,隻有沈梔還在笑個不停,她笑她自己,二十六歲生日這一天,喜歡了十年的人榨幹了她媽留給她的遺產之後甩了她,去向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求婚了,她呢,拖著剛墮完胎的虛弱身體站在醫院天台上,一條條短信電話換來的全是聽筒裏的無應答,直到最後一次,電話終於接通,可還沒等她說話,顧成沂就在電話那頭語氣嫌惡地不耐煩道:“你別再煩我了行不行?你愛死死,要去就趕緊去,算我求你,你不是說怕我忘了你嗎,那就去死啊,你死了我肯定不會忘了你!”
這就是她喜歡了十年的人,她掏心挖肺了十年,換來這麼一句話。
沈梔掛斷電話,平靜的離開醫院回家,在浴缸裏割斷了手腕,看著水一點點被血染紅,她用最後殘存的一點意識想,都結束了,她很快就能見到媽媽了,她太累了,好想媽媽能抱一抱她,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和她說沒事了不要怕……
結果呢?沈梔環顧四周,她不知道人到了要死的時候,身體在幻覺裏還能有痛感,她笑的胸腔都在發疼,她笑她這個活著求而不得,到死也不得其所的命。
“沈梔!”朱麗雲叫她笑的頭頂冒火,又是一拍講桌,指著門咆哮道:“你笑什麼笑,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不就什麼都沒了麼,她當年軟弱,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沒還的嘴沒過的癮,今天不還不過,這輩子到死都受著這口窩囊氣。
朱麗雲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用力拍了兩下講桌試圖維持班級秩序,“安靜!都給我安靜!”然而聲音迅速淹沒在笑聲裏,沒人理她。
沈梔也跟著笑,都說人瀕臨死亡的時候,潛意識會帶著自己回到最想回到的地方看上一眼,見到最想見到的人。她割斷了自己的大動脈之後,居然回到了教室裏,見到了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她高中時期的班主任。
她這個班主任當年對帶了她們這個年級最差班心有不甘,可惜是花錢托關係進來的,本身底氣就不足,教學水平又不行,調也調不走,憋了一肚子的氣就往這個班身上撒。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對每個學生都一視同仁,到了撒氣時也見人下菜碟,家裏有權有勢的她不敢惹,家長時不時給她送錢送禮的那些她也不動,專門挑些背景普通又不大賄賂她的學生發泄不痛快。
沈梔在其中是個特殊,親媽死了親爹不疼,家裏由後媽把持著,盡管背景不屬於普通那一類的學生,但這種家庭環境裏,連她死活都沒人管,更別提為了她賄賂老師,於是朱麗雲就逮著她往死裏折騰。沈梔當年性格懦弱沒脾氣,被她撒了三年的火,多不堪入耳匪夷所思的話都被招呼過甚至還被動手打過,可除了自己躲起來掉眼淚,她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