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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要走,不管再如何悲憤,我也決定這麼做。這是我保留尊嚴的最後方式。
我一邊拖著行李走在晨霧中,一邊又想起某位先知說的話——“你到了別人家千萬別得意忘形,到時候人家不歡迎你你就被動了。”
真是一字不差。
由於整個過程太過憂傷,委屈,悲憤,忿恨。直到我離那個令我感到屈辱的房子,越行越遠的時候,我才突然想到,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我也終於明白季漱玉口中的“被動”是什麼意思。人生地不熟的,我這如同喪家之犬的模樣,親友又都在北京,遠水解不了近渴。其情形可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來形容。
果真是相當的被動。
就在我無計可施,拖著行李憑記憶找到了保安亭的時候,我決定還是先給那位“先知”打個電話。
可先知很忙,並沒有接通。
沒辦法,隻好打了輛出租車去機場。路上,我在qq上聯係到付春蕾。我記得我認識的人裏江南人不多,她恰巧是一個。
付春蕾自從上次我幫偏架幫了她,就對我格外友好。這次聽說我一個人在杭州,更是自告奮勇道:“你放心,我給你訂票。”
我等著她的消息,車子走走停停,堵在一個弄堂門口。
“師傅,那是什麼菜?”我問司機。那菜淺綠色,眼生的很。
司機轉過頭去看:“薺菜。”
我說:“那麻煩開下車門。”
第一次出遠門就以這種狼狽受屈的方式收場,本來想好給親朋好友帶禮物的,現在好像也隻能給師娘帶把薺菜了。
買好菜,正收到付春蕾的信息:杭州已經沒有到北京的票了。
啊?那,火車呢?
火車好累的。不過你別擔心,我們可以曲線救國。我看到杭州到上海的動車票還有很多,就給你買了兩小時後去上海的票。
可是我在上海和在杭州一樣啊,依舊是人生地不熟。體諒一下第一次出門在外的人吧,我心道,有種麵對無知世界的恐懼充滿心間。
沒關係!付春蕾打包票道:我已經拜托朋友照顧你了。你住一宿,第二天中午在虹橋機場登機,兩個小時內就到北京啦!
什麼樣的朋友啊?要在上海呆一宿,這讓我很煩躁,我想趕緊回北京,我需要冷靜的思考,我需要療傷!
站長
啊?
師弟。
嚇我一跳。我以為是霸道君,不,應該是霸道女神。不禁想起那個曼妙的剪影,心裏柔軟了一些,同時又生起一絲絲的……失望。
多虧了付春蕾,一路上給我做導航,幫我確認火車站,檢票口,注意事項。總算順利到達上海。
你稍等下啊,站長師弟還有十分鍾到。
剛打開手機,付春蕾的信息就到了。很快的,姚葉打過電話的通知紛至遝來。
我心裏難受,一路上我都盡量不去想她,不知道如何再麵對她。可現在看到她一遍遍打著我的電話,我的心就不可遏製的疼。
我想等我想清楚了再和她談,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還夾雜著被她媽趕出來的憤恨。這個時候我沒法跟她心平氣和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