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更是笑了,笑道:“那麼曲福城所言,你在刑部衙門後堂裏對他的交代,又作何解釋?”
“這件事,兒臣先前也想不通。可剛剛一個念頭兒閃過,忽地就想通了”,太子平平穩穩地說道,“原來並非是秦穎月和三弟有仇而想要害三弟,相反,反而是秦穎月和三弟還有情,在幫三弟呢。他們設了一個局,看似是在害三弟,實則,就是為了把兒臣裝入其中,一切的扭轉,就在曲福城殿前應對。”
太子歎了一聲兒:“說起來,老三為了扳倒兒臣,也真是下了血本了。想來是這些年撈銀子撈夠了,覺得那些產業,反而是燙手的山芋,便想要都扔掉。當然,也不能白白扔了。就算扔個大石頭到水裏,也要見著水花兒、聽著聲響不是?”
太子深惡痛絕,又要在皇上麵前刻意收斂著似的。麵上厭惡已極,卻隻是用鼻子冷哼了一聲兒,苦笑道:“隻怪兒臣倒黴,好端端的,憑白落入圈套。讓他眼瞧著就能看到水花、聽到聲響了……”
“隻望父皇明鑒!莫要讓兒臣蒙受這不白之冤,而讓那真正居心叵測之人暗處偷樂!”
太子說完,又是重重叩首於地,十分懇切。
皇上看著太子,嘴角含笑,眸光,卻是很沉……很沉……
太子聽得皇上久久不語,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但卻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安靜地等著皇上的反應。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原本應該認為,皇上是在仔細想著他的話,在心裏衡量著到底是他有理、還是老三有理;可為什麼此時他的心底裏,卻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忐忑呢。好像是明知道有一場暴雨落下,此時,隻是在等著它降落似的。
豆大的雨點、電閃雷鳴、他赤著身子在外頭,避無可避,隻能被澆死、凍死、劈死……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清楚。
天,陰得更重了一些。
恍似漫天的濃雲正在向下壓,奔著這未央宮城而來……慢慢的、一點點的,不斷地向下……待到一聲巨雷響起,便忽地墜落下來,將這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未央宮城,頃刻壓垮。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上起身,緩緩向太子麵前走來。
太子看到,皇上明黃色的九龍朝靴停在他麵前。屋內,明明同外麵的天色一樣暗沉,他卻覺得,這明黃色太晃眼,晃得人眼前一陣紛亂。
忽地,這明黃色的朝靴抬起……
“孽障!”皇上猛地一腳出踹在太子的肩頭!
太子猝不及防,被皇上踹得飛出去有兩步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皇上指著太子,氣得手指顫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太子嚇得不輕,也是身上顫抖,忙變坐為跪,一下下地叩首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
已是聲淚俱下。
肩膀和身上的疼痛他已經無暇顧及了,心內無盡地恐慌已經快要將他壓垮。他隻能不斷地叩頭,斷斷續續地說著“父皇息怒”。腦子裏已是一片空白,除此之外想不出任何應對來。
“你這個逆子……”皇上的聲音也有些顫抖,“自小兒學的禮義之道全忘了嗎?怎地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滿口的卑鄙胡言!滿心的肮髒算計!我皇家怎麼能出了你這種孽障!”
“父皇息怒啊……兒臣知罪了……父皇息怒啊……還望父皇務要以龍體為重啊……”太子涕淚聚下地叩首哭道。
“知罪?你可知你罪在哪兒?你倒是給朕說說!朕到想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巧舌如簧的辯解來!”皇上氣得在來回踱步,狠狠指著太子。
屋裏的人,都是大氣兒不敢出,將頭埋得沉之又沉,就連李忠貴都有些被嚇到了。
自打從伺候皇上時起,他還從未見皇上發過這麼大的火兒。一時也不敢上前去勸說,隻能站在書桌後,垂著頭,安安靜靜地等著。
看來他之前的料想,怕是錯了……這一次,太子這太子之位是否能保得住,還真不好說了。
若太子沒有那一番辯解,倒還好一些。有了那番辯解,皇上更是對太子的品性恨到了極點。在此情況下,隻怕真的會直接……
李忠貴不再想下去。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都隻不過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情罷了,無需太過驚訝。
周青山叩頭在地,臉頰上的汗,已是一條條兒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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