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能有如此地位,就是所思所想要比別人長遠些。別人是事到臨頭做急應、事發之後慌忙補救,而他們周家,則是永遠想在事情前頭兒。所以他知道,此時已是迫在眉睫。
周焱慢悠悠兒的喝著茶,倒是把這冷茶當做熱茶一般品味著。庸王則是一口“咕咚”飲盡了,手拖著茶杯,扶手在膝,眸光定在屋裏的某一處,沉色想著什麼。
半晌,道:“夜深夢長啊……天亮前便動手,你看如何?”
周炎“嗬嗬”一笑,道:“這也是個法子。你剛鬧過了那一通兒,別苑裏所有人的注意可都在這事兒上呢,這時候動手,守衛鬆懈,的確是個好時機。但是我這兒,還有一個法子,或許能更管用些……不如我說給你聽聽,你定奪一下?”
庸王有句話說得倒是沒錯,事到臨頭,難道他們還能窩裏反,使得船翻了不成?所以越是緊要關頭,他才越不能和庸王爭什麼麵子,而是要給足了他尊重。
庸王顯然對周焱這一番先肯定、後商量的態度很是滿意,道:“外公請講。”
“明兒狩獵,我們在林中動手”,周焱那雙鷹眼裏,露出狠辣的光來,“林中獵箭亂飛,若是皇上不小心中了哪一箭,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周焱說得輕描淡寫,聽得庸王心內卻是猛的一驚!他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皇上?
周炎繼續道:“每家的箭上都刻有各府裏的名字,若那不小心刺傷了皇上的箭,是靖王射出的呢?那箭身上刻著的,可是一個“靖”字,和咱們這‘周’字、‘庸’字,可是沒什麼幹係。”
“隻是父皇身邊守衛眾多,這箭根本就近不了父皇的身。而且還要等到靖王也在附近之時才能動手,萬一被老四看見了,我們不是前功盡棄?林中可是父皇的人居多,若是我們在林中就被人給抓了,隻怕沒有活命在……”
“更何況,就算我們分真的得手了,沒有父皇的旨意,以我現在這庸王的位份,很難和身為親王的老三抗衡。你別看老三平日裏好像就隻會請人喝茶飲酒逛窯子,看起來像是隻會做一些酒肉勾當似的,實際暗地裏,早就把該拉攏的人都拉攏遍了,該說的事兒都說個遍兒了。若說起在朝中的勢力,老三一定比咱們強。”
“嗬嗬……”周炎笑道,“誰不知道靖王和宸王是穿一條褲子的?如果是靖王的箭射死了皇上,誰還敢再支持宸王?到時候宸王若是想要繼承皇位,就隻有動用兵力來和咱們抗衡。一旦他先動手,可是明擺著不占理兒。而且,宸王手上可有兵?他在朝堂上拉攏那些擁護他的大臣,沒一個是手握兵權的……”
“現在手裏有軍隊可用的,一個是皇上、一個就是翎王,再者,也就是咱們和容卿了。皇上和翎王那邊,那可是手裏實打實的有兵權,而我們和容卿,則是要通過借助軍中人手裏的權利,說白了,還不是求人辦事兒?可一旦皇上駕崩了,我們能求得到,容卿那邊卻求不到……”
周焱捋了下他的山羊胡須,那雙鷹眼中,除了狠辣之外便是精明,讓人看著不寒而栗。他繼續道:“如果是靖王殺死了皇上,你這邊要為皇上討公道,提出要徹查此事,可宸王那邊卻因此而調兵和你蠻幹,這不是明擺著心虛麼?一旦他不占理兒了,皇上手裏的兵可會幫他?翎王可會幫他?”
周炎一聲冷笑,道:“他那老丈人的性子,朝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隻怕他老丈人不帶兵殺了他就不錯兒了,哪裏還能幫他?嗬嗬……這樣一來,我們不就等於把他逼到了謀反的境地?你這邊,可就名正言順了。”
見庸王還是有些猶豫,周炎知道,他是沒膽量真的弑父。但如果不殺了皇上,而隻是逼皇上退位讓賢,庸王這皇位,可是坐不穩。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隻以一種法子行事。但是現在所說的這個打算,卻不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和庸王說,不然嚇著了庸王,這事兒可是完全沒法子繼續下去。但現在,庸王自己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庸王想的,便隻是怎樣發出來而已。所以這時候說,得到的效果自然不錯。
“可這樣一來,不也等於我們之前的準備白做了?”庸王道,“不管是軍中還是平日行事,最忌諱的,都是臨時改策略。我們這麼變來變去的,可別把自己繞到溝裏去……”
庸王搖搖頭:“我看這事兒不可行,既然宸王這邊的準備我們已經做好了,我們還是應該以宸王的事為由頭,打著誅奸孽扶正統的名聲起兵,逼父皇退位讓賢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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