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婆婆刁難
可即便心中有諸多隱憂,此時被他這麼抱著,還是覺得很安穩、很滿足……
容菀汐輕輕將頭埋在了皇上的脖頸中,皇上笑了……
容菀汐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歡欣,但覺得隻為了這一刻,讓她在未央宮裏一世廝殺,也值了。
人人都知道今兒是封後的日子,還以為從漪瀾宮去慈安宮的路上,要有好大的儀仗,可沒想到路過的宮女兒太監們看到的,竟然隻是皇上抱著皇後,就他們兩個人,走在這長長深深的永巷中。
而且據幾個膽兒大抬頭的小太監說,皇上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看起來竟然有些傻乎乎的。
當然,這都是容菀汐後來才從宮裏的傳言中得知的。此時的容菀汐,隻是將頭埋在他的脖頸、他的胸膛,但覺得如此安穩。她要讓自己記住這一路的感覺,以便她在日後深宮夜場風冷之時,能用來暖自己……
快到慈安宮門口兒之時,皇上才把容菀汐放了下來,又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容菀汐知道皇上不抱她更近前的用意,怕是被太後或是太黃太後的心腹奴婢看著了,說給她婆婆和太婆婆聽,使得兩位長輩更對她不滿。
隻是皇上居然能察覺出太後和太皇太後對她的不滿,這真的很奇怪。皇上縱然很聰明,卻是不會把心思放在揣摩女人之間的婆媳爭鬥上。太後對她的不滿,又從沒有當著皇上的麵兒表露出來過,難道皇上隻是因為京都城裏的風言風語,就覺得太後和太皇太後一定會對她不滿了?
不至於,畢竟在兒子心中,母親總是最善良最寬和的。縱然皇上知道他母後並非什麼良善得不通世事的女子,但卻也絕不會認為,他母親會隻是因為風言風語,便對兒媳明著甩臉色。
所以話說回來,太後為何隻是因為這些風言風語,就這般明著給她臉色看?
進了慈安宮,容菀汐的思緒便停了。見著此時慈安宮的清冷,容菀汐哪裏還有心思想原由呢?應付這結果都來不及。
今日是封後大典,慈安宮裏不說布置得有多喜慶吧,但是宮院裏,至少要有一些侍立迎接的後宮各局女官,規規矩矩地排了一路,自她進門兒時起,便行叩拜之禮;也要有樂府的人隨著奴婢們的叩拜一起奏大樂,以昭皇後尊儀。且慈安宮的正宮門,一定是大大敞開著的。
非是她矯情挑事兒,而是因為,這是曆代以來,在後宮裏冊封皇後的規矩。
可此時,慈安宮的院子裏連一個灑掃的奴才都沒有,更別說樂府的人了。而且正宮門緊閉,並沒有迎接之意。
早就拿著聖旨等在慈安宮裏的李忠貴,已經急得直冒汗。明明就在一刻鍾前,慈安宮裏的準備還是合乎禮數的。可是就在還有一刻鍾的時候,樂府的人竟是忽然來報,說是有一個樂姬正值月事,恐壞了大典的吉利、衝撞了皇後……
且緊跟著,琉璃便來報,說是司珍局的宋掌珍家裏剛剛托人送信兒來,她母親於昨夜去世了,如此正值大喪,可是要衝撞了這大喜之日、壞了娘娘受封之吉。
太後聽了,便斥責了樂府蕭司樂一番,讓她將那來月事的樂姬重責三十大板;但宋掌珍那裏,卻是因為家母之喪並非己過,隻得安慰一下便罷。
繼而太後以未免衝撞皇後為名,撤了所有樂府樂姬和侍立著等著跪拜的各局司官、掌官。隻因一人之不吉,已經連帶著壞了整個儀仗的喜氣,不能讓這些沾染了晦氣的人留下。
李忠貴見此,忙想要差人去稟報皇上,但卻被太後叫住了。太後和太皇太後輪番兒問他一些關於宮裏這一陣子的事兒,他又不能不答。如此拖延著,便到了此時。從窗子裏偷偷看到皇上和娘娘來了,真是急得恨不得自責了事。
看到皇上和容菀汐來了,太後和太皇太後這才不再問,由著李忠貴去做應對。可是已經事到此時了,還能有什麼應對呢?李忠貴隻能在心裏連連叫苦,忙衝到門口兒去,給皇上和皇後大開了房門,跪地行大禮道:“奴才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恭賀皇後娘娘大喜……”
一進院兒,看到這般冷清場麵,皇上也有些懵了。今兒早朝的時候,他還特以沒讓李忠貴跟著,而是讓李忠貴盯著慈安宮這邊的情況,以便下早朝之時,把這邊的布置告訴他。聽得李忠貴說,慈安宮這邊,的確都是按著曆朝曆代的規矩來安排的,布置得相當得當,他便放了心。以至於如今看到這般冷清的場麵,可是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正想著該怎樣化解以讓菀汐不覺得難堪之時,李忠貴便開門請了安。皇上一想,這種情況,實在沒法子笑嗬嗬地忽略掉,還是得先弄清楚了情況。因而招呼了李忠貴過來,道:“你過來……朕問你,禦書房裏你怎麼弄的?可是老糊塗了不成?”
說的是禦書房的事,但誰不知他要問的是什麼?不過是不明著說出來,給太後和太皇太後、菀汐,都留著一層不捅破的窗戶紙罷了。